“老衲慧覺,暫理寺中事務。”慧覺大師平和地回答,眼神落在沈芙蘇臉上,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審視。
“施主眉宇間似有沉重心事,不知施主所問何事?若老衲知曉,定當知無不言。”
不知為何,自從踏進無悲寺起,沈芙蘇的心跳便驟然加速。
千頭萬緒湧上心頭。
她想問的太多太多。
前世的慘死,在冰冷河水中将她托起的身影。
她需要答案,一個能解開她所有謎團的答案。
沈芙蘇定了定神,聲音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,“慧覺大師,我想請問您可還記得昭明年間,寺中是否收留過兩個小沙彌?”
慧覺大師撚動佛珠的手微微一頓,眼中閃過一絲極快的訝異,随即歸于平靜。
他沉吟片刻,緩緩道:“阿彌陀佛,昭明年距今已近十載,人事變遷,世事無常。老衲記得,當年寺中确有一位年幼的小沙彌,法号不苦。施主所言兩個?可無悲寺的小沙彌,自始至終隻有不苦一人。”
沈芙蘇的心猛地一沉,努力回想起記憶中的蛛絲馬迹,還有那個模糊卻揮之不去的影子。
她急切地向前一步,語氣帶着不容置疑的肯定,“不,慧覺大師!我記得清清楚楚,是兩個人,一個是不苦,另一個應是皇孫才對!就是當年戾帝蕭懷憫想要斬草除根的那位。”
慧覺大師的目光陡然變得銳利,他凝視着沈芙蘇,沉默了良久,仿佛要看透她靈魂深處究竟藏着些什麼。
最終,慧覺大師長長歎息一聲,聲音壓得極低,帶着一種悲憫與沉重:
“施主,掌印夫人,戾帝當年不知從何處得來的消息,硬說流落在外的雙生皇孫之一身有殘缺,藏匿于本寺。”慧覺大師頓了頓,道:
“他們找到了不苦,那孩子确實身有腿疾,便認定了他就是那殘缺的皇孫,将不苦殘忍殺害。甚至血洗無悲寺,若不是老僧那日在山下,恐怕也難逃一死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