住持大師枯瘦的手穩穩托住了沈文淵的手臂,“阿彌陀佛,施主快快請起。”他的聲音低沉溫和,“令愛命格貴重,吉人自有天相。”
他微微一頓,“她當年降生于無悲寺中,本就是與佛門結下不解之緣。更何況”
住持的聲音壓得更低,“九天鳳命,豈是凡塵俗火能輕易奪去的?救她,是應承天命,亦是佛門之責。”
沈文淵感激地擡起頭,“多謝住持!”
低沉、渾厚、連綿不絕的誦經聲在寺中響起。
在一片梵音中,榻上昏迷的沈芙蘇眼睫極輕地動了動。
半昏半醒中,沈芙蘇努力撐開沉重的眼皮。
模糊的視線裡,蹲在她身邊的是一個年紀不大的小和尚。
他身上的僧袍濕了大半,正焦急地看着她。
“是是你救了我?”沈芙蘇氣若遊絲地問卻怎麼也看不清眼前的人,隻是眼前的人好像沒有頭發。
小和尚見她醒來,明顯松了口氣,有些腼腆地搖頭,“女施主醒了就好,将你從水裡拉上來的是小僧。但真正把你托上來的,是小僧的師兄不苦。”
他的聲音清越,帶着少年人的幹淨。
這時,旁邊傳來一個略顯沙啞、帶着隐忍痛楚的年輕聲音,似乎想靠近,卻伴随着木頭摩擦地面的“吱呀”聲,行動頗為艱難:“師弟…她沒事了吧?”
說話的是另一個腿腳不便的小和尚,應該就是眼前這小和尚的師兄不苦。
沈芙蘇想努力看清另一個救命恩人的樣子,但高燒和虛弱讓她的視線模糊,隻能勉強分辨出兩個模糊的、穿着僧衣的身影輪廓。
她心中感激,迷迷糊糊地說自己一定會報答他們,說着說着再次睡過去。
當沈芙蘇再次真正清醒時,已是三日後。
她高燒昏睡了整整三天三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