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弑父殺兄,世間多少人不承認他的正統。
這皇孫一日活着,便是懸在他頭頂的一把刀。
今日借妖孽之名除了他,既能堵住天下悠悠衆口,又能永絕後患,何樂不為?
“昭明五年,天降祥瑞之兆。你們無悲寺倒是誕了一位九天鳳命,沈家嫡女”蕭懷憫拖長語調,再次開口道:
“不過這沈家女如今不過七歲稚齡,注定是我兒承稷的太子妃!這,便是天命所歸!如此我兒将來承繼大統,我看誰還敢說我蕭懷憫不是正統!”
他刻意加重九天鳳命四個字,想用這祥瑞之兆徹底洗刷掉他弑父殺兄的血污。
他盯着不苦,等着他或惶恐或求饒,或怒罵或辯駁。
卻沒料到。
對方隻是靜立片刻,忽然輕輕笑了一聲,那笑聲裡沒有懼。
不苦擡眼,目光直直撞進蕭懷憫眼底,清亮得讓他心頭一跳。
“陛下!既然我的人頭挨了陛下的眼,那我自願赴死!”不苦仰着頭,目光死死盯着蕭懷憫,“還請陛下,放過無悲寺!”
蕭懷憫的眉頭緊鎖,眼神在玉佩和不苦之間來回掃視,陰晴不定。
玉佩是真的,這毋庸置疑。
但眼前這個跛腳的、形容卑微的小和尚到底是不是他的“好侄兒”?
還是說有人設局?
蕭懷憫眼底的疑慮和殺意交織翻湧。
“哼,你真的是皇孫?”一聲冰冷的嗤笑從他喉間溢出,他緩緩踱步,走到被按跪在地的不苦面前,居高臨下地看着他,幽幽地吐出幾個字,“朕不信你。”
随後,蕭懷憫冷聲下令,“無悲寺所有僧人,一個不留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