錦繡閣内,依舊彌漫着一股濃烈的藥味和香薰味。
混合着若有似無的惡臭氣息,仿佛已經滲透進了這間屋子,任憑丫鬟們如何開窗通風,都揮之不去。
柳姨娘斜倚在床頭,臉色比前幾日更加蠟黃,眼窩深陷,整個人仿佛被吸幹了精氣。
短短幾天之間,她蒼老了不止十歲。
那日從靜雅軒落荒而逃後,她的“一瀉千裡”之症非但沒有好轉,反而愈演愈烈。
腹中的雷鳴,從最初的間歇性發作,變成了如今的全天候無休。
如今,她已是離不開湯藥和恭桶,連下床都變得異常艱難。
她請遍了京中名醫,個個都束手無策,隻說她是氣血大虧,邪氣入體,需得靜養,卻開不出半點有效的方子。
柳姨娘心中比誰都清楚,這根本不是病。
這是邪術!
是陸夭夭那個小賤人,對她下的詛咒!
自從那個小賤人死而複生之後,整個陸府就變得邪門了起來。
先是自己無故撞香爐,再是老爺摔斷腿,然後是婷婷被蜂蜇,瑞哥兒當衆失禁,最後輪到自己,落得這般生不如死的境地。
這一切,都太過巧合,太過詭異,根本無法用常理解釋。
她現在,是真的怕了。
她怕陸夭夭下一個要對付的,就是她那視若性命的兒子和女兒。
她更怕,自己就這麼不明不白地,被折磨至死。
不行,她不能就這麼坐以待斃!
所以,在用盡了所有辦法都無濟于事之後,她将最後的希望,寄托在了“玄學”之上。
她想起了自己娘家一個遠房親戚提過,城南清風觀的玄虛子道長,法力高深,尤其擅長驅邪避煞,解咒破法。
據說,曾有高官被政敵用厭勝之術暗害,久病不愈,就是請了這位玄虛子道長出手,才化險為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