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索性也不再裝了,隻是彎下腰,将腳邊那片金箔撿了起來,放在手心。
“大人既然都看見了,又何必多此一問。”
她的聲音,恢複了平日裡的清冷,不再是那副柔弱的腔調。
“安國公構陷忠良,罪有應得。”
“我不過是,順水推舟,還張大人一個公道罷了。”
燕驚鴻看着她那張在月光下顯得有些倔強的小臉,那雙深邃的鳳眸中,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。
“公道?”
他輕笑一聲,那笑聲裡,帶着幾分譏诮。
“縣主可知,你今日推的這個‘舟’,會将你帶向何等危險的漩渦?”
“你以為,你幫了太子,他就會真心待你?”
“你以為,扳倒一個安國公,太後就會善罷甘休?”
“天真。”
他頓了頓,聲音變得冷硬如鐵。
“你今日之舉,不過是将自己,更深地綁在了東宮那條船上。”
“從此以後,你便是太後和三皇子勢力的眼中釘,肉中刺。”
“他們會用盡一切辦法,來除掉你。”
“而太子,也隻會将你當成一枚更好用的棋子。”
“一旦你失去了利用價值,他會是第一個,将你棄之如敝履的人。”
燕驚鴻的話,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根冰冷的針,狠狠地紮在陸夭夭的心上。
她何嘗不知道這個道理。
隻是,她别無選擇。
“多謝大人提醒。”
陸夭夭将那片金箔,緊緊地攥在手心,指甲幾乎要嵌進肉裡。
“隻是,我自己的路,我自己會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