難道真的是嫌路修遠名聲太差要給他換個名聲?
不過路修遠的名聲實在太差,流民們一聽這粥是成王發的,一時間心中猶豫起來。
那可是路修遠啊,殺人不眨眼的閻羅,說不定這粥裡就有他下的毒呢!
為首的男人望着那一大鍋白粥,咽了咽口水,心一橫,很快做了決定:“不管了!左右都是死,我可不要做餓死鬼!”
說完上前一步,去領那白粥。
白粥的熱氣透過瓷碗傳到男人的手心,雖說現在不是寒冬臘月,但天氣并不算暖和,吹起的風還是帶着涼意。
這一碗熱粥端在手中,驅散了這些天纏身的寒冷。
對着白粥吹了吹,随即仰頭一飲而盡,流民們看着男人“咕咚咕咚”的喉嚨,都不約而同地咽了口水。
喝完白粥,男人還覺得不夠,便想向熬粥的守衛再要一碗,一旁的許硯甯上前幾步,遞給他一塊白餅。
“你們餓了太久,不能一下子吃太多東西,這塊餅你拿着,午後若是還覺得餓再吃。”
男人看了看許硯甯,又看了看許硯甯手中的餅,眼淚瞬間就落了下來,接過那塊餅當即就給許硯甯跪下了,口中哭喊着:
“神仙,您是神仙啊!”
“我們一家三口從應國逃難過來有半月餘了,糧食早就吃完了,我們這一路走來,沒有人給我們糧食,連官糧都沒有!我的孩子才三歲,一口熱粥沒喝上就走了。”
“我的娘子悲痛欲絕又吃不到糧食,也跟着去了。”
“神仙!若非您在此發粥,我恐怕也要随我的家人而去了!”
說着就要給許硯甯磕頭,許硯甯俯身伸手托住了男人要磕下去的頭,再将人扶了起來。
許硯甯面露憐憫與悲痛,鼓勵道:“那你更要帶着家人的希望活下去。”
或許是男人的經曆不是獨一份的,其他流民漸漸面露悲傷,又或許是覺得許硯甯說得對,都自覺地排起了隊來。
許硯甯退到一旁,看着領粥的隊伍,流民們穿着單薄,在這樣的天氣下很容易生病。
玄因站在一旁一聲不吭,隻是警惕地看向四周,像是害怕附近的草叢裡會突然竄出來什麼人似的。
許硯甯問玄因:“王爺的令牌帶了嗎?”
玄因點頭,“帶了。”
出發前,路修遠害怕會有人對許硯甯圖謀不軌,于是将成王令牌給了他,成王令牌可以行使成王的任何權利,見此令牌如見成王本人。
“走,進城。”
許硯甯不信路知瀾會讓這麼多的流民在外漂泊,肯定早早地就下了令要收納這些流民。
嵇城離京都不算遠,嵇城官員還敢藐視皇令,将這些流民攔在城外,若是押送回京,也是個死罪。
不過許硯甯不打算押送嵇城官員回京,這畢竟不是她的職責,這樣的事就該讓相關官員自己來查。
她這次進城,隻是為流民要一個能夠吃飽穿暖的環境,其他的與她無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