路修遠是因為中毒才導緻殘疾的,毒素遍布全身,單單是抑制腿部毒素是不夠的。
以前她給路修遠紮針都是悠着來的,畢竟要一點一點控制路修遠,但是現在,她迫不及待要路修遠恢複。
隻要路修遠的雙腿恢複了,路知瀾的日子就不會好過,畢竟路知瀾坐上這個位置的手段并不光彩。
雖然當時很多知情人已經死了,但是不代表沒有苟活的,就算沒有,她也會捏造出這個人來。
隻要有人支持路修遠,那麼朝堂鬥争就會愈發激烈。
内鬥,才是她想要看到的局面。
銀針密密麻麻布滿路修遠全身,路修遠隻覺得體内有一股暖流在亂竄,暖流所過之處帶着斷骨的陣痛。
路修遠緊咬着牙沒啃聲,許硯甯面具之下的嘴唇勾起。
鬼門十二針有一個最大的好處就是可以由施針人控制病人體内的力。
尤其是内力。
路修遠武功高強,内力自然不差,所以當鬼門十二針開始引導路修遠體内内力行動,勢必會帶來不一樣的痛。
不過這也不是許硯甯私心報複,隻要内力流竄越快,體内毒素才會更快地被逼在一處,有利于祛毒。
這樣的方法已經在蘭灼池身上有了明顯的效果,所以許硯甯并不擔心路修遠會挺不過去。
起初,這樣的疼痛還在路修遠的忍受範圍内,半柱香的時間過後,汗水浸濕了路修遠的衣襟,連同眼睫毛上都挂着汗珠。
一邊強忍着疼痛,一邊問許硯甯:“你們師出同門,為什麼行針手法和效果卻不同?”
許硯甯原本正閉着眼小憩,聽見路修遠的問題哼笑一聲:“這門醫法确實講究循序漸進,不過我比較趕時間,隻要結果是好的,何必在意過程?”
以前可以說是同盟,現在可未必了。
對待敵人,許硯甯向來不是心慈手軟之人。
路修遠緊緊抿着嘴唇,他沒有力氣說話,骨頭斷裂又重組,他聽見了自己體内“咔嚓”的聲音。
眼前的景象虛幻起來,恍惚間,路修遠仿佛來到了一處火海。
四周的火焰像是長了眼睛一般往他靠,路修遠不自主地往後退,但很快,四周的火焰将他包圍了起來,退無可退。
許硯甯睜開眼睛看向陷入幻覺了的男人,眸中閃過一抹暗光。
幽情香有緻幻作用,通常會附着在人的血液内,一般情況下不會發作。
她給路修遠下的劑量并不算少,而剛剛的行針讓路修遠體内的内力活躍了起來,内力活躍就會帶動全身的血液。
隐藏在血液裡的幽情香發揮了作用,所以路修遠才會陷入幻覺。
眼看着路修遠就要倒了下來,許硯甯跨步上前扶住了路修遠,路修遠的腦袋靠在許硯甯身上,眼神空洞。
幻覺内,路修遠看見自己被火焰吞噬,然後繼續被火焰包圍,再次被火焰吞噬如此反複不知多少次,路修遠忽然聽見一道聲音響起。
那道聲音溫柔,缱绻,帶着絲絲暧昧,輕喊着他的名字:“路修遠。”
路修遠努力尋找聲音的來源,入目的卻隻有火焰。
他想叫,想喊,卻發不出任何聲音來,隻能無措地看着四周的火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