路知瀾看向下方的林碧潭,“你有什麼證據證明你說的都是真的?”
“我能解釋那個文書上所有的來往信息,我還知道和他進行交易的那些人叫什麼名字做什麼生意。”
此話一出,林仕禮面如死灰,路知瀾示意元德将文書拿過去。
那本冊子上所記載的除去他與章寸的信件往來,其餘的都是用他們商量好的話術寫的,旁人不知道自然看不懂。
可林碧潭怎麼會看懂!她是怎麼做到的?!
元德将文書擺在林碧潭面前,林碧潭拿起來就開始解釋:
“這個是陝城的羅紡鋪的老闆,叫羅蘭,羅蘭名下店鋪不少,買人應該是為了加大織布量。”
“這個是山城李氏,李氏有一座祖傳礦洞,我猜測這些人被買去是為了挖礦。”
“”
“還有不少縣官都是由他經手,買賣官職,謀利至少有兩千萬兩白銀。”
林碧潭每說一個,林仕禮就心慌一分。
他不明白,這些買賣從來都隻有他和章寸知道,林碧潭是怎麼知道的?
而且還這麼詳細,難道林碧潭進過他的書房?還是說林碧潭從一開始就有這個打算?
林仕禮越想越慌張,擡頭看向高位上,路知瀾冷漠且陰沉的臉,林仕禮知道,這次無論他如何怎樣解釋或者狡辯,路知瀾都不會放過他了。
轉頭看向身側,這個被他一手養大的女兒,他又心痛又氣急。
顫抖的手顫顫巍巍地擡起,對準林碧潭的脖子猛的撲了過去。
林仕禮看着瘦弱,可力氣不是一般的大,林碧潭被掐得難以呼吸,隻能用指甲扣着林仕禮的手,試圖讓林仕禮因痛而松手。
可這點痛遠不及他對死亡的恐懼,他這一生辛辛苦苦積攢下來的好名聲就這樣毀于一旦,他如何不憤怒?
林碧潭見林仕禮是真的要掐死她,她隻能側頭看向一旁看戲的許硯甯,眼淚劃過面頰,無聲呼救。
許硯甯站起身來往下走,“這偌大的殿堂,這麼多的同僚,居然沒有一個人伸出援手,啧,你們究竟是見死不救,還是想死一個證人能活一個家族呢?”
許硯甯的聲音輕飄飄地傳入所有人的耳朵裡,葉和中最先反應過來,撲上去想要将林仕禮拉開。
可到底是各懷心事,葉和中表現得賣力,卻如何也拉不動瘦弱的林仕禮。
許硯甯嗤笑一聲,擡腿一腳踹在林仕禮的腰側,林仕禮被踹開,可随即爬起來還想繼續沖向林碧潭。
林碧潭捂着脖子大口呼吸,眼底神色慌張,但很快就平複下來。
許硯甯擡腿又是一腳踹在沖上來的林仕禮的胸膛上,這一腳,許硯甯用了點力道。
所以林仕禮被踹開半米遠,喉嚨湧上腥味,随即大口大口地吐血。
“淮王。”路知瀾終于說話:“此事由你全權負責,所有參與者,依法處置。”
“至于那些買賣的縣官,全部過來,朕親自審問。”
“林仕禮知法犯法,謀利三千萬兩白銀,殘害百姓,處以極刑,剝去所有官職,秋後執行。”
路知瀾的目光看向後方的林氏子弟,沒有證據證明林氏所有人都知道這些事,所以他不能現在就下令處置林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