路知瀾看了看下方跪着的宋雲淮,如今朝中局勢,除去世家就隻剩下路渠義和路林疏,現在一個下落不明一個被禁足,想要權勢不被世家把控,就隻有重用宋雲淮。
他現在隻有兩個選擇。
一,解除對路林疏的禁足之令,禦駕親征的這段時間,由路林疏暫時控制世家。
二,宋雲淮無罪,并委以重任,可事實被推在明面上,想要宋雲淮無罪就要改變律法。
路知瀾看向許硯甯,多情眼中帶着哀求,用口型無聲道:幫幫我。
許硯甯看見了但并不是很想搭理,左右這都是路知瀾自己的事,阿童的去留與她本無關系。
見許硯甯沒有動靜,桌台下,路知瀾伸手拉了拉許硯甯的衣袖,許硯甯轉頭看過去,那雙眼睛裡帶着魅惑感,狡黠又勾人。
隻一眼,許硯甯便愣住了,怎麼會有這樣的男人?
“這事本就是小事,葉大人何必苦苦執着。”許硯甯清冷的聲音響起,葉和中氣不打一處來,惡狠狠地瞪了一眼宋雲淮。
葉和中再看向許硯甯,道:“陛下面前,還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吧?還是說,你要包庇?”
桌台下,許硯甯拍開路知瀾伸過來想要牽牽的手,警告似的瞟了一眼路知瀾,路知瀾隻能安分起來。
“本就是小事,葉大人何必說得這麼嚴重。”
葉和中看向路知瀾,目光殷切語氣誠懇:“宋大人身居要職,若是這等小事都能一帶而過,那日後自然會有人效仿,千裡肢體毀于蟻穴呀陛下!”
許硯甯可不在乎葉和中的惺惺作态,直接道:“葉大人,請問為什麼不能領養流民孩子呢?”
“世人之中,本多心懷叵測之徒。稚子弱質,手無縛雞之力,若允許随意領養,恐遭虐害。”
“且流言蜚語易起,于外有損聲名,是以禁之,正為防此二端。”
葉和中回答得有理有據,自信的看向許硯甯,許硯甯卻是笑了起來:
“葉大人莫不是老糊塗了?其一,為防孩童遭受虐待。剛剛我也問了,宋大人對阿童沒打沒罵,且看阿童身量也不是缺吃缺穿,談何虐待?”
“其二,害怕流言四起。宋大人領養阿童期間有何流言?而且流言是基于世事,若是真有人想傳言,你管得住嗎?而且事實就是宋大人待阿童如同手足,就算有流言也會不攻自破,何必勞心?”
葉和中心中的氣堵在胸膛不上不下很是難受,但許硯甯說的也是有理有據他也不知道該如何反駁。
隻能求助似的看向池丞相,池丞相眯了眯眼睛,問道:“那你認為,此事和解?”
宋雲淮犯了法是事實,無論他對阿童如何,都無法改變這個事實。
“我說了,改。”許硯甯的手指輕輕敲在桌面上,如同狂風暴雨後,樹葉上滑落的雨滴一般,滴落在宋雲淮心上。
“禁止領養流民,卻不禁止領養本國孩童,有沒有想過,心術不正之人會将魔爪伸向本國孩子呢?”
路知瀾順着許硯甯的話道:“所以你的意思是,取消這條律法?”
“不是取消,而是同存。”許硯甯看向葉和中,見葉和中的面色沉了下來,面具下的嘴角勾起,很是愉悅。
“加大領養管理,無論是否本國子民,一視同仁,領養人必須家境殷實,品行端正,無惡疾無不良嗜好。”
“且應遵循被領養者意願,雙方同意才可在府衙内登記,且一年内雙方皆可有緣由地反悔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