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就是就是爸爸沒娶媽咪的時候。”小團子突然捂住嘴巴，驚恐地往後縮，“噓！媽咪說不能告訴别人，不然又要”童言戛然而止，但卻足以讓人窺探真相。
厲承霄垂眸盯着桌面的木紋，食指無意識摩挲着下巴，修長手指有節奏地叩擊桌沿。
濃稠如墨的夜幕壓下來，路燈在沉沉夜色裡成了暈染開的昏黃光點。
祝安安蜷縮在床頭，指尖在手機屏幕上反複摩挲。
搜索欄裡"李醫生仁濟醫院"的字樣被劃動得有些模糊，她深吸一口氣，終于按下撥号鍵。
聽筒裡嘟嘟的忙音像是心跳，直到轉入語音信箱的提示音響起，她才顫抖着打下一行字："李醫生，我是祝安安。明早十點，想和您聊聊當年的事。"
晨霧還未散盡，祝安安已經站在仁濟醫院住院部的旋轉門前。
消毒水的氣味刺得鼻腔發酸，她攥着帆布包的帶子，一步步蹭上三樓。李醫生的辦公室虛掩着門，透過門縫能看見玻璃櫃裡整齊排列的證書，還有台曆上被紅筆圈出的會診時間。
她在皮質沙發上坐下，膝頭的裙擺被捏出細密的褶皺。
走廊裡的電子鐘跳了兩次數字，窗外的陽光斜斜切過牆面。
祝安安默默數着數字，數到第三百二十七時，終于聽見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。
門被猛地推開，李醫生白大褂下擺還在晃動，額角的汗浸濕了口罩邊緣："實在抱歉，急診送來個危重病人"
祝安安緩緩擡起頭，她盯着對方胸前的工作牌，十年前的記憶突然湧上來——消毒燈的慘白光線，監護儀刺耳的蜂鳴，還有永遠沉睡的黑暗。
喉嚨發緊得幾乎說不出話，她咽下酸澀，終于啞着嗓子開口："李醫生，我昏迷那段時間我肚子裡的孩子，後來怎麼樣了？
李醫生沒想到她竟然是來問這個的，但是當時她收了祝家的錢不可以說出去。
祝安安看出了李醫生的猶豫，開口說：“你放心你直接說我的兩個孩子怎麼了，我可以給你錢，你也不會受到什麼傷害。”
李醫生能不明白，祝安安在祝家不受歡迎也就算了，而且她爹不是一個善茬，她妹更是不好對付。
在心底打好算盤，李醫生說：“你可以去問問當時負責你孩子的人。”
祝安安眼看對方就是不願意說出，隻好要求對方把他的相關資料拿來。
李醫生卻拒絕：“不可以，這個需要你的家人一起來。”
“好吧，那給我接生的醫生是誰？”
李醫生在思考，如果告訴她這個醫生是誰，也算她說出真相嗎？
祝安安好像明白了對方的猶豫：“放心吧，就算我知道真相，也是那個婦科醫生告訴我的。”
李醫生終于說出了那個醫生是誰——王春來。
祝安安說：“謝謝你了，我隻是想知道我的孩子在那裡。”
李醫生突然有些于心不忍，但又迫于自己曾經收下了祝家的封口費。隻能望着祝安安越走越遠的身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