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章(第1頁)

“我想知道當時我肚子裡的孩子是怎麼樣的。”祝安安的聲音裡帶着一絲希冀。

想到自己當年遭受的折磨,如今的艱難處境,王春來心中湧起一股報複的快感,冷冷道:“早死了,你覺得有活下來的可能嗎。”

這句話如同一把鋒利的刀,狠狠刺進祝安安的心髒。

她隻覺得眼前一黑,痛苦地抱着頭蹲在地上,眼淚不受控制地奔湧而出。原來,她的孩子真的已經不在了。

希望如泡沫般破碎,隻留下無盡的失望和痛苦,将她徹底淹沒。

看着祝安安蜷縮在地上顫抖的背影,王春來緊攥的雙手松開又握緊,喉間泛起鐵鏽般的苦澀。

最終,她别過臉,将積壓多年的秘密緩緩吐出:"當年那場車禍後,你成了植物人。所有人都以為胎兒保不住了,可胎心監護儀上那微弱的跳動,竟像團燒不熄的火。"她聲音裡裹着十年未散的寒意。

"你父親帶着律師沖進病房,說活着的女兒都是累贅,更容不下私生子。手術同意書拍在我面前時,我如何勸說他都無動于衷。"

祝安安猛地擡頭,睫毛上還凝着淚珠。

王春來望着牆上斑駁的光影,仿佛又看見監護儀屏幕幽藍的光:"每次查房,隻要提到孩子兩個字,你的腦電波就會劇烈波動。那時候我才明白,昏迷的人也會用自己的方式抗争。"

她突然笑出聲,笑聲裡帶着近乎絕望的蒼涼,"我連夜篡改了手術記錄,在淩晨三點的産房裡,親手接住了那對皺巴巴的小生命。"

潮濕的黴味在屋内彌漫,祝安安感覺呼吸都被真相壓得沉重。

王春來的聲音卻愈發平靜:"你妹妹帶着保安踹開手術室門那天,保溫箱裡的哭聲還沒停。

她扯着我的白大褂尖叫,說要讓我這輩子都拿不起手術刀。"

王春來伸出布滿疤痕的右手,指節因常年勞作嚴重變形,"後來的事你都知道了——匿名襲擊,醫療事故指控,然後就是榕城臨江這棟漏雨的破房子。"

祝安安渾身劇烈震顫,淚水混着希望在眼底翻湧。

她踉跄着撲跪在地,死死攥住王春來布滿老繭的手,那雙手曾托舉起她血脈的延續,如今卻因護佑這份生命布滿傷痕。

“您給了我整個世界啊!”她額頭重重磕在冰涼的泥土地上。

聲音被嗚咽絞得破碎“祝思遠的狼子野心,祝杏兒的蛇蠍心腸,我發誓定要他們血債血償!”

指節因用力泛白,她将王春來的手貼在自己心口“從今天起,您的藥錢、屋子的瓦片、鍋裡的米糧,都由我來扛。往後餘生,我一定會好好照顧您的!”

王春來望着跪在身前的祝安安,昏暗的燈光下,她單薄的身影微微顫抖,一股愧疚感突然湧上心頭——在這場錯綜複雜的紛争裡,她同樣是被命運捉弄的受害者。

自己将所有的不滿與憤怒都傾瀉在她身上,實在太過不公。

她伸手輕輕扶住祝安安,語氣溫和道:“你起來吧,我也知道你的不容易。”

祝安安從随身的包裡取出一支筆,在便簽紙上工整地寫下一串數字:“這是我的電話号碼,如果有事你可以聯系我。我一定會找到我的孩子的。”說完她轉身離去。

隻留下王春來握着那張寫有号碼的紙,怔怔地陷入沉思。

祝安安得知真相後,心中對祝思遠的恨意幾乎要沖破胸腔,恨不得将他千刀萬剮。

但她強壓下怒火,現在最重要的,是弄清楚自己孩子的下落。

就在這時,一個大膽的念頭突然閃過她的腦海:如果小團子不是祝杏兒的,那會是誰的呢?

難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