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棠越說越激動,到最後幾乎是吼出來的,她瞪大眼睛指着所有人:“你們一個個的,都是想我死是吧?我知道的,你們覺得我就是個垃圾,想抛棄我,沒門!我告訴你們,沒有人能抛棄我!沒有人!”
沈時雨不明白沈棠為什麼忽然間又開始尖叫混亂了,她隻想讓沈棠舒服些,便急着上前扶住沈棠,柔聲安慰:“媽媽,我們沒人要抛棄你啊,媽媽我們都是愛你的,你放心好嘛?而且醫生也說了,這隻是一個普通的檢查,我們做完檢查就可以休息了的”
沈棠女士沒有回應,但好在也沒再推開沈時雨,沈時雨接着安慰:“媽媽,你看我們出去還給您帶了您最愛的鳳梨酥,您要不吃點?”
“滾開,鳳梨酥鳳梨酥,成天就知道鳳梨酥,我說了我下午六點過後不會吃任何東西,你是又忘記了嗎!”沈棠将沈時雨遞到跟前的鳳梨酥扔到地上,又吼了一句:“我說了滾開!我沒事,我知道我出不去但是你們能不能讓我舒服點!至少讓我心裡舒服點!都給我出去!那什麼亂七八糟的檢查我也不會做的,你們非要逼我的話,我不介意再發瘋一次!”
沈時雨皺眉,她回頭看了鄭醫生一眼,鄭醫生輕微地搖了搖頭,沈時雨明白鄭醫生的意思,将地上的鳳梨酥撿了起來。
“好,媽媽那您慢慢休息,我們暫時不打擾您了,您要是休息好了或者夜裡有什麼事,盡管喊我們,我們就在外面。”沈時雨微不可察地歎了一口氣,确認沈棠真的沒事之後,才抱着鳳梨酥招呼鄭醫生和陸緒風離開。
他們三人走到病房外,鄭醫生看了沈時雨和陸緒風一眼,正想開口說話,就聽到沈時雨問:“鄭醫生,您看看我媽媽這情況,還有什麼别的更溫和一些的辦法嗎?”
鄭醫生作為心理科醫生這麼多年,他見過的難處理的病人數不勝數,但還是第一次見到沈棠女士這種非常清楚的知道自己心裡上有問題,卻又清醒的不願接受治療的。
“我們所有的治療都必須要病人同意,這點你是知道的,如果病人實在不願意接受治療,哪怕我們用外力幹預,效果也會大打折扣。”鄭醫生看了沈時雨一眼,他知道沈時雨在想什麼,又安慰道:“我剛剛觀察過,其實沈棠女士也并不是完全抗拒治療,或許我們再觀察個幾天,能找到适合沈棠女士的方法。”
沈時雨這會子也沒辦法,隻好聽着鄭醫生的話,點了點頭。現在已經晚上九點多了,她跟鄭醫生道謝後,又給鄭醫生鞠躬道:“真的太麻煩您了,鄭醫生您要不先回去休息吧?這裡有我跟弟弟兩個人看着,要是有什麼事我們也會找值班護士處理的,您好好休息。”
“好,我辦公室還有事情先回去處理一下,你們如果有什麼事情應付不來的盡管打我的電話,我這幾天都會在辦公室休息,有急事的話我會很快趕過來的。”鄭醫生又看了沈時雨和陸緒風一眼,說完就打算離開。
沈時雨趕在鄭醫生離開前将鳳梨酥分成兩份,又将所有的核桃酥連帶着半份鳳梨酥都送給了鄭醫生。
鄭醫生給沈時雨和陸緒風安排了住處,但他們并沒有回住處休息的意思,隻是簡單地兩人輪換着回去洗了個澡,就又回到沈棠房門外守着。
沈時雨給沈棠安排的房間是療養院最高規格的房間,房間外還有一個單獨的客廳,雖然别人可以随意進出,但這個客廳沈時雨和陸緒風用來休息也剛剛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