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升的侯府是皇上親自賜的,祠堂也是現成的,把江家祖先的牌位請進去就行。
一般而言,越是講究出身的人,祠堂的牌位就越多。
像陸家那樣真正的世家大族,祠堂裡的牌位那更是層層疊疊,如一座座令人仰止的山丘般,記錄着先祖的榮光。
但江家,祠堂裡牌位零零星星,不及陸家零頭,林月鳴也是有預期的,跟着江升規規矩矩地給祖先上香。
祭拜完祖先,江升對林月鳴道:
“有件事,委屈了你,我需對你說,我江家祖上,沒有顯赫的出身,世代皆狩獵為生。”
林月鳴不知他為何突然如此說,順着他道:
“英雄不問出處,夫君不靠祖上餘蔭,僅靠自己便可封侯拜相,自是世間少有的蓋世英豪,于我何乃委屈之說。況且,夫君,我林家祖上也是種田的,我們也算是門當戶對吧。”
江升被她逗得直樂:
“我看你膽子真是大的很,當着祖宗的面,也敢诓騙我。你的祖父,林公是何許人也?連我這個不讀書的武将都知道,當世大儒也,怎到了你這裡,成了種田的?林家和江家門當戶對,你也不怕把林公給氣活了。”
林月鳴搖搖頭,很誠懇道:
“林家耕讀世家,如何不算種田的,我祖父辭官歸隐回老家後,還親自耕種了兩畝地。若祖父還在世,稻子熟了,我們還要回鄉替祖父收稻子呢。”
江升看她那膚如凝脂的手,如春日嬌花般豔美的臉,很難想象這樣一個官家小姐,居然如個村婦般,下地勞作的情形。
但這又實在是林大儒會幹出來的事兒。
畢竟,連皇上都常常感慨:
“真是可惜,林員外郎趨炎附勢,酒囊飯袋,竟無林公的半分品格和風骨。”
後來又感慨:
“真是幸運,林侍郎趨炎附勢,酒囊飯袋,竟無林公的半分品格和風骨。”
禮部員外郎,從五品。
禮部侍郎,正三品。
林月鳴的父親林大人,同進士出身,二十年前,靠着父親林大儒在先皇面前的情分,增補了一個員外郎的閑差,之後再無寸進,卻在新皇登基第二年的新年大宴上,連升五級,升任禮部侍郎一職,領了為林大儒的著作注疏的差事,實乃當今皇上跟前,一等的紅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