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寶珠得了自家長姐的吩咐,出門買香。
因皇後說了,京城凡是有賣香的,不拘鋪子大小,不拘品種,覺得好的,都買來試試,特别是若有玉華香,務必買上,隻一條,需買合好直接能用的香,免得還得過内務府,走一道合香的手續。
内務府主管是太後的人,自家長姐不喜歡跟内務府打交道,秦寶珠是知道的。
畢竟太後又不是皇上的親媽,對皇上都是馬馬虎虎,對皇後那更是好不到哪裡去。
秦寶珠尋思,估計是内務府進的香,皇後不喜歡,又懶得跟内務府啰嗦,這才舍近求遠到外面來找,既是長姐的事,秦寶珠便不嫌麻煩,一家家鋪子都買過來。
甜水巷這家的商家香鋪,鋪子雖看起來不起眼,待客的女掌櫃倒是氣度不凡,推銷起香來也不讓人厭煩,一舉一動,一言一行,皆讓人有如沐春風之感,不像是市井裡的婦人,倒像是世家培養出來的管事媳婦。
秦寶珠一邊在商家香鋪的一樓雅間喝着茶,一邊等着女掌櫃取新的香來,心裡歎道:
“這樣的人物,倒在這小鋪子裡當個掌櫃,真是屈才,我若請她來秦國公府當差,也不知她能不能答應。”
這時,本來在雅間外面守門的丫鬟雁兒偷偷跑進來,滿臉興奮道:
“姑娘,你猜我看到什麼!林氏!剛剛進了後院,上這鋪子二樓去了。”
真是冤家路窄!
秦寶珠一下就站了起來,就要往門外去。
那日在宮裡,她想找林氏麻煩沒找成,反倒被自家長姐罰跪了好幾天,這個仇還沒報呢。
秦寶珠的奶嬷嬷白嬷嬷離得近,忙拉住她:
“我的好姑娘啊,你可是忘了皇後娘娘說了什麼?”
說完,白嬷嬷又瞪了雁兒一眼:
“你說你,姑娘都放下了,你又在這裡撺掇什麼?旁人跟咱們有什麼關系!小心我回去告訴老夫人,自己掂量掂量,老夫人發起脾氣來,是什麼後果?”
仆随主,雁兒也是那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脾氣,聞言縮了縮脖子,回嘴道:
“嬷嬷,你再急也不能平白無故教訓人,你且聽我把話說完。若隻是她,我何故來跟姑娘說。這上去的可不止她,她上去沒多久,又有個年輕男人也上去了,也不知這二樓是什麼名堂,鬼鬼祟祟的。”
秦寶珠本來都被白嬷嬷按住了,一聽,甩開嬷嬷的手,幾步走到雁兒面前:
“什麼樣的男人!長什麼樣!快細說來!”
來人急匆匆的,雁兒就看了個側臉,也看不真切,回憶道:
“沒太看清,依稀覺得還挺年輕,挺俊美的。”
秦寶珠又要往外沖,白嬷嬷還想攔,秦寶珠看過去,問道:
“白嬷嬷,聽說陸家的狀元,就長得頗為俊美,你說會不會是他?旁人也就罷了,我的未婚夫在此與人私會,咱也這麼任人欺負,不管不問?”
真要是這樣,讓白嬷嬷說,那必須得管,咱秦家的姑娘,可受不得這種委屈。
隻白嬷嬷有些猶豫:
“不是聽說小陸大人在外辦差麼?未必是他。”
白嬷嬷這一猶豫,手下一松,秦寶珠就已沖出了門,招呼着門口守着的侍衛:
“你們兩個去這院子後門守着,你們兩個給我把前門守住了,其他人,跟我走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