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8章(第1頁)

陸辰到戶部香務司走馬上任後,很快把香戶遴選提上了日程,日漸忙碌起來。

被武安侯打過的地方明晃晃地挂在臉上,傷口正在結痂,又癢又疼。

昨日都回了陸家他才知道,不僅他被打了,好幾個陸家姑娘也被打了,連祖母和母親都在秦家受了秦家五娘的羞辱。

顯而易見,不管秦家長輩們是什麼态度,秦家五娘壓根就沒看上陸家,根本就是不想嫁的。

陸家在秦家折了這麼大面子,祖母和母親在家裡又哭又鬧,定要取消和秦家的婚事,結果被父親訓斥了一頓婦人之仁,反倒就這麼吃了啞巴虧,不了了之了。

父親這是被閣臣二字蒙蔽了眼睛,舍不得放下,又怎麼會把婦孺的面子放在眼裡。

說到底,這事兒成或不成,不在秦家五娘,也不在父親,而在聖心。

要想解除和秦家的婚事,把月娘找回來,關鍵也在得聖心。

那麼壓在聖上心頭的,最難辦成,最想辦成的事,是什麼呢?

傷口越來越癢,陸辰從懷中掏了手帕,想在傷口按一按緩解那股癢意,都放到臉側了,又把手帕放了下來拿在手裡看。

他現在總共也沒剩幾條手帕,這些都是他去年去南邊巡鹽的時候,她預備的,其他的都在她離開的時候被帶走了。

如今用壞一條,就少一條。

當時她在為他預備出門用的東西的時候,曾經問過他,能不能跟他一起去。

當時他是怎麼回答的呢?

他當時想的是,冬日裡天寒地凍,一路上冰都沒化,她又那麼怕冷,路上吃不好睡不好的,何必帶着她在路上受罪。

君子欲讷于言而敏于行,他也不習慣把這種肉麻的話明晃晃講出來。

時間太久遠了,他甚至不記得自己當時說了什麼,隻記得自己随口找了個借口沒有同意,她也沒有再堅持,很平靜的接受了。

當時隻道是平常,他想着反正很快就會回來,他以為他們還有一輩子。

如果當時,他答應了,帶着她一起走了,會不會不一樣呢?

内務府新的主管太監袁公公走進香務司的府衙,看到的就是陸翰林拿了張帕子在發呆的情景。

那帕子通體素淨,僅角落裡藏着一隻銀線繡的月亮,也不知是哪位小娘子送給陸翰林的,讓陸翰林當差的時候都能拿出來睹物思人。

待袁公公都走到近旁了,陸辰才反應過來,收了帕子,起身道:

“袁公公。”

陸翰林聖寵在身,都到戶部了,依舊兼着翰林院的侍講的差事,皇上更是每日都要傳召陸翰林講史論經。

這誰都看的出來,皇上是要大力栽培陸翰林的,放他到戶部不過是為了攢些資曆罷了,因而袁公公對陸翰林也是親熱的很。

袁公公是為太後來的。

太後最近尤其不痛快,她明明是好心,把自己用了覺得好的香給皇後用了,皇後不領情也就罷了,不喜歡不用就是了。

結果皇後居然還借題發揮,興風作浪,害得自己失去了得力的仆從,害得蒲家被抄了家,還害得自家弟弟因此枉送了性命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