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大管家來報喪的時候,她就已經想好了,如今她既沒有父親,也沒有丈夫,她失去了庇護的同時也掙脫了枷鎖。
既沒有人能用世俗的權利攔着她,她是準備這次就跟着施念齊去三佛齊的。
從三佛齊回來後,她也不準備回京城了,明州還有商家的老宅,她把外祖父和舅舅帶回來在明州安葬後,她準備就常住明州了。
但她還是想在走之前,能見一見江升,跟他講清楚,他認錯了人這件事。
他用了手段娶她,是他做錯了,但娶了她之後,又确實對她很好。
林月鳴也不知該說他是很好,還是很壞。
她受連累在莊子裡差點死掉的事兒,歸根到底,是因林大人的貪念,把這件事全怪罪在江升身上,也不太公平。
是非對錯,既然算不清楚,不如一筆勾銷,兩不相欠吧。
早上悼念的人還多,大管家派去的人也都說各家都來的,結果到了下午,竟漸漸沒有人來了,大管家派去的人,甚至還在好幾家吃了閉門羹。
連章豫這個人精都沒有想清楚,還是林月鳴看出了症結:
“太後謀逆的事兒,應該傳開了。”
正好太後謀反事發,正好林大人就走了,林大人之前又在立安王當太子這件事上跳這麼歡,這個節骨眼上,任誰都得多想想,能不沾這個忌諱,就不沾這個忌諱。
人情冷暖,人未走茶就涼,一向如此。
倒是江夫人不忌諱,下午江家解了封,得了消息,便帶着江遠和江甯來了,随行的還有平安。
畢竟是喪事,平安也不敢造次,但那眼珠子都快粘在白芷身上了。
林月鳴在中間休息的間隙,把白芷叫了過去:
“這場合雖不對,但後面隻怕沒時間了,我八月十六要出趟遠門,在我走之前,我想把你和平安的婚事辦了,你覺得怎麼樣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