商家老宅後院,後罩房。
晚上當值的媽媽都住這裡,包括張媽媽。
張媽媽一向是沾床就睡的,八月十五這日依舊是如此。
她睡到半夜,正睡得四仰八叉,鼾聲如雷,牆角有花木斷裂之聲,張媽媽一下就醒了。
張媽媽以前是跟着大軍出征做飯的,戰事吃緊打到跟前的時候,提着大棍也能上場跟那幫北邊的蠻子比劃比劃。
戰機不等人,随時随地倒地就睡,一有動靜跳起來就醒,是每個北疆人的基本技能。
所以一聽到花木斷裂之聲,張媽媽一個鯉魚打挺爬起來,床邊碗口粗的棍子已經摸到了手上。
窗外,有人輕聲噓道:
“小點聲!”
又有人道:
“去主屋,從這邊走。”
哎呦!這是來活了!
張媽媽口中鼾聲不停,踮着腳,以不符合身形的輕巧,一點聲音都沒發出,輕手輕腳地走到門口,透過門縫往外看。
月光下,幾個黑衣人貼着圍牆在前面走,幾個黑衣人騎在圍牆上正往下跳,牆外,還有人在往上爬的聲音。
張媽媽耐着性子,等着狗都進來好關門打狗,一個一個數過去,數到十五,牆外已經沒有聲音了。
哎,怎麼就這麼點人!
不夠分啊,張媽媽有些遺憾。
又等了一會兒,确信牆外是真的沒有新的賊人進來了,張媽媽推開門,準備幹活。
結果隔壁,隔壁的隔壁,隔壁的隔壁的隔壁,于寂靜中,所有後罩房的門都開了。
當值的媽媽們,有的拿刀,有的拿棍,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