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很乖巧,但是養育孩子所耗費的心力遠不是他們能預料到的。
孩子們身上原本都穿着嶄新的衣服,腳下踩着幹淨的新鞋子,看上去精神抖擻、喜氣洋洋的。
可不過一會兒他們的衣服已經被泥土弄得髒兮兮的,仿佛剛從泥地裡打過滾一樣,鞋子更是慘不忍睹,濕漉漉的,好像剛在水坑裡泡過似的。今天回家去又是誰該收拾這一片狼藉呢?
謝懷宇固然可以收拾一時,但是他總歸是要出去賺錢的,而楊秋菊年紀又大了,老的老,小的小,讓她怎麼辦?
想了這些溫禾頓時就沒有了胃口,将謝懷宇給的錢票都還給他,自己往家裡去了。
留在原地的謝懷宇看見自己心上人突然變了的臉色,也不知道是哪句話惹了她不高興,隻能默默歎口氣。
也許等縫紉機買了,禾兒就能開心些了吧,他會給禾兒買很多好看的布,這樣禾兒就能夠自己做衣服了。
王秀蘭今日沒有上工,就在家裡等着呢,回來時看到禾兒那空洞的眼神,就知道禾兒去見謝懷宇了,凡是見過謝懷宇,禾兒的臉色就沒好過。真是造孽啊,為什麼老頭子那麼倔呢。
溫禾走到院子裡的水井旁邊,舀了水将自己從頭澆了個遍,王秀蘭聽到後院的動靜連忙跑過去看,見到溫禾紅着眼睛渾身濕露露的模樣,吓了一跳。
王秀蘭搶過溫禾手裡的水瓢,“禾兒,你要幹嘛?”
溫禾紅着眼道:“我不想活了,與其嫁過去被搓磨死,還不如現在就病死了,還能落個清淨!”
一陣微風拂過,井水涼的就像是能夠刺穿她的身體,溫禾堅持了一會兒之後便覺得頭暈目眩,再也堅持不住了。
等溫禾再醒來的時候,耳邊傳來了王秀蘭的哭聲,“我沒想到你是這麼一個迂腐的人,女兒都要病死了你還在乎你的名聲。我告訴你,若是禾兒有什麼三長兩短,我就跟你離婚!”
離婚在這個年代是很少見的,王秀蘭能說出這句話就可見她對女兒的心疼了。
家裡的事情他一直瞞着老大跟老四,可今日老四剛做完學徒回家,就見自己妹妹渾身濕透的躺在自己母親的懷裡,心裡的憤怒可想而知。
他跟溫禾是龍鳳胎,也是家裡最疼這個妹妹的人,早就對自己父親的決定不滿了,“爹,你要是不同意,我就帶妹妹走,留在這個家裡她還能活下去嗎?”
夕陽的餘晖下,溫志誠的身影被拉得很長,旱煙一壺接着一壺抽着,昭示了他心中的不平靜。
妻子、兒子的接連責怪下,身為一家之主的他也有些承受不住,對着屋子裡的人道:“等琴兒回來跟她商量一下吧。”
沒想到還沒等溫琴回來,謝懷宇的母親楊秋菊就找了過來,溫志誠說禾兒病了,沒辦法出來見她,這讓楊秋菊的心裡再添上幾分不滿,身子這麼弱,不花錢吃藥就算好的了,還能指望她傳宗接代嗎?
不過楊秋菊表面還是笑的跟朵菊花似的,“親家,我這麼叫你一聲沒問題吧。我回家想了很久,我們家懷宇這次事情做的莽撞,禾兒不願意也是應該的。而咱們兩家又早早已經說好了,倒是不好改。我更喜歡家裡的三姑娘,既然禾兒不願意,不如就換成三姑娘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