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艱難地睜開雙眼,眼前的景象卻讓他有些恍惚,溫禾身上濕漉漉的,她忍着劇烈的疼痛蜷縮着身體,但仍舊堅定的朝他走來。
“大哥,你千萬不要有事啊。大哥,你知道嗎?我生了孩子,你想看看你的小侄兒嗎?”
溫嶼感受着身上發癢的傷口,才覺得自己又活了過來,他沒有那麼不堅強,不會因為這些事情就産生死志,他傷了根基,這輩子都不會再有孩子了,妹妹的孩子就是他的孩子。
溫嶼将孩子抱在懷裡,自己粗糙的臉頰輕觸孩子嬌嫩的皮膚,但是這個孩子居然沒有哭,而是用自己的小手握住了溫嶼伸過來的一根手指,刹那間,心中所有的缺口都被填滿。
溫嶼看着妹妹虛弱的模樣,試圖用輕柔的動作擦去她的淚水,“禾兒,回去休息吧,我會好好養病的。”
溫禾得到了溫嶼的肯定答複,才沉沉睡去,這一睡就是一天一夜。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居然回家了,身邊哪裡還有溫嶼的影子。
溫禾都要懷疑剛剛那一切是不是夢了,她緊張的拉住謝長甯的衣袖,謝長甯笑着安慰道:“大哥确實回來了,隻是他有一些事情要跟皇上彙報。大哥回來的消息先不要亂說,等到八月十五那日,大哥會跟着皇上一起赴宴,那時候大哥就能歸家了。”
溫禾露出久違的笑臉,對着懷裡胖乎乎的孩子笑的溫婉。
而那邊府中,徐顔的孩子已經到了讀書的年紀,可是如今溫侯爺不管她的事情,上次她在徐老爺子的壽宴鬧了一場,娘家已經對她失望至極,要靠她自己為孩子找個老師,還真是困難。
其實最好的老師就是謝長甯,但謝長甯是肯定不會幫她的。即便現在府中看似楊芷蘭占入上風,但是徐顔一點也不着急,隻要她能将孩子培養成才,侯爺再不情願也不得不把這個侯府交給他們母子。
既然暫時沒有老師,徐顔就先請了一個舉人教導溫宥讀書。徐顔對溫宥的管教十分嚴厲,每日需得讀上三四個時辰的書。隻有溫宥能把她布置的功課寫完,才能夠出去玩。
這日,溫宥領了課業,才回到書房,就對書房内的小厮發了好大一通火!
“你們還不想辦法幫我,我才不要背書!”
平日裡,寫字的課業都是由楊天寶為他完成的,可是今日徐顔卻讓他背書。
楊天寶看了一眼刁蠻的溫宥,十分頭疼,即便他們一起長大,平日裡夫子一同教課,可是知識都進了他的腦袋,溫宥卻是一點沒聽進去。他能幫他寫功課,卻沒辦法幫他應付考核。
他們院子裡誰不知道溫宥不是學習那塊料,偏偏頭上的主子被瞞的死死的,不然能怎麼辦?每次溫宥學不好,徐顔舍不得責怪自己的兒子,反倒懲罰他身邊的下人。
也正因如此,所有的下人才會串通一氣,瞞着徐顔,其實已經五歲的溫宥大字都不識一個。
實在沒辦法了,楊天寶想出了一個馊主意,“小爺,聽說王舉人家中幼子體弱多病,不知道耗費了多少銀錢吃藥,如果咱們能夠拿錢收買他,王舉人一定會幫小爺遮掩的。”
溫宥越聽眼睛越亮,他在做壞事上冷靜的不像是一個五歲的孩童,“你說的不錯,明日我們就把他的二兒子抓過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