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罪人施氏,太後娘娘來看你了。”
溫禾穿着一襲華麗的金紅鳳袍,長及腰間的秀發高绾起來,眉心點着朱砂,明豔而不失端莊典雅。
“書瑤,香墨,你們留下,其餘人都給哀家退出去。”
施圓圓再次看見香墨那張俏麗的臉,恨不得将其撕碎。那是她剛剛進宮就陪在她身邊的大宮女,也是她最信任的人,沒想到居然是溫禾的走狗。她小瞧了溫禾,所以落得這個下場不虧。
兩個婢女攙扶着溫禾在椅子上坐下,這才守在一旁。溫禾不緊不慢看着施圓圓,然後緩緩問道:“你是穿越者?你知道嗎?柳夫人瘋了,吵着要讓邪祟将她的女兒還回來。自從你進宮的那一刻,柳夫人就看出了你的破綻,知道了你根本不是她的女兒。”
說實話,施圓圓的演技太拙劣了,甚至可以說是漏洞百出。無論是自己名義上的姨娘,還是位高權重的蕭祁安都發現了她的不對,若不是其他人沒有往這麼靈異的方面想,甚至還會有更多的人發現。
施圓圓早已經不知道今夕何夕,她在這冷宮裡,每日最自在的時候就是看這天空中的鳥飛來飛去。
這二十二年來,給她送飯的小太監也變成了老太監,無人跟她說話,她也不能走出這個四四方方的院子,更不能尋死,無邊的孤寂快要把她淹沒了,現在死亡對她來說也是一種解脫。
“溫禾,你竟然都知道了,還不快殺了我,我不屬于這個世界!”施圓圓好想回到現代,即便她沒有那麼富裕,但也是自由自在的。
溫禾看着她,眼睛略帶受傷道:“可是不是你自己想留下來的嗎?選秀那日,你的心聲說了,你想看看啟元帝,哀家這才大發慈悲留下了你,沒想到你身上的秘密不小啊,甚至你的丹藥還救了本宮的命。”
施圓圓整個人都像是被雷劈中了一樣,身體完全僵住,雙眼瞪得渾圓,眼珠幾乎要從眼眶裡蹦出來,“你竟然也能聽見我的心聲嗎?難怪你沒有死,難怪你知道我要謀反!”
蕭祁安能聽見她心聲的這件事情,還是她被打入冷宮的那天,蕭祁安告訴她的。自從她生完澤玉,皇上讀心的本事就消失了,她雖然覺得奇怪,但也不覺得有什麼,這也許是她的一個金手指。
但是她沒想到這個本該短命的溫氏居然也能聽見她的心聲,那她是不是僞裝的太好了!
溫氏靠着自己的心聲保住了性命,甚至登上了至高無上的地位,卻獨獨把自己害成了這副鬼樣子。還有她的丹藥,她唯一的一顆保命丹居然被澤玉拿給了這個女人!
難怪本來早該死了的人卻一直健康的活到了現在,而她卻承受了那麼多痛苦。
“溫禾,我要跟你同歸于盡!”施圓圓被逼急了,雙手使勁掐着溫禾的脖子,就連書瑤跟香墨兩個人都掰不開她的手。
就在這關鍵時刻,擔憂自己母妃的澤玉來到了冷宮,直接拿起弓箭,一箭射中了施圓圓的胸口。施圓圓察覺到心口的疼痛,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,居然是她的兒子親手殺了她。
看見施圓圓松開了手,蕭澤玉才松了一口氣,“母妃,朕說了罪人施氏不用你費心,這樣的人是不會悔改的。可你偏要朕放了她,今日若不是朕來得及時,她還不知道會對母妃做出什麼!母妃,這裡污穢,快跟着兒子離開吧。”
溫禾有着劫後餘生的慶幸,看着地上死不瞑目的施圓圓,攙扶着澤玉的手道:“母妃下次不會來這裡了。”
衆人浩浩蕩蕩的離開,隻有兩個暗道晦氣的小太監來幫這個半人半鬼的罪人收屍。既然沒有油水撈,兩個人處理的也不盡心,隻往亂葬崗一丢就完事了。
而死後的施圓圓完全消散了意識,再次睜眼的時候,是一個瓜子臉的女孩小聲的喚着她的胳膊,“圓圓,快醒醒,你已經睡了半節課了,這可是徐教授的曆史課!”
施圓圓揉了揉發脹的腦袋,看着課件上面有關大周第四任皇帝的介紹。
講台上,徐教授仍舊滔滔不絕得為學生們傳授着知識,“這啟元帝,在古往今來的皇帝中也算是佼佼者,他活的并不久,隻用四十八年就為大周的千年基業奠定了基礎。而他的第二任皇後溫氏也是個神奇的人物,她曆經三朝,輔佐三代明君,真是個奇女子。”
“大周的兩位将軍孟骁、蕭秉也是名留青史的人物,當溫太後的孫兒登基不能親政時,狄戎來犯,溫太後派這兩位老将軍去平定叛亂,二人隻花了四年時間,就為我國打下了很多的領土,也為民族大融合做出了極大的貢獻。”
講台上徐教授的聲音一個字一個字鑽進她的腦海中,她想大聲的反駁,“不是,不是的,溫禾她是個賤人,她跟孟骁不過是一對狗男女。至于蕭秉,更是一個冷心冷肺的狠辣之人,他們憑什麼得到衆人的稱贊!”
精神失常的施圓圓在衆人詫異的目光下跑出了教室,馬路上,來往不絕的汽車發出尖銳的鳴笛聲,
而施圓圓根本就沒有看紅綠燈,在紅燈的時候精神恍惚的穿越了馬路,被一輛疾馳而來的大貨車撞飛了出去。
路過的人連忙打了120,醫生在一系列的搶救措施後無奈的搖了搖頭,施圓圓有家族遺傳的精神問題,此刻正是發病了才會不管不顧的橫穿馬路。
醫生為施圓圓蓋上了白布,為這個消失的年輕生命感到惋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