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琰禮從前廳守孝到祠堂,身披孝衣守了四天,已是累得滿臉胡茬。
身上都是焚燼與香燭的味道。
裴琰禮把趙甯請到自己的書房,揉着眉心,一臉疲意,“趙太醫找本王何事?”
趙甯也是猶豫許久,直到今日都未想好到底要不要告訴裴琰禮,關于程書宜的事兒。
猶豫來猶豫去,天都黑了。
他實在被此事折磨得幾天幾夜睡不好覺,才連夜來找裴琰禮。
“請王爺恕罪!”
趙甯雙腿一彎就是下跪請罪。
裴琰禮緩緩睜眼,他的眼睛又幹又澀,難受極了。
“趙太醫何罪之有?”
趙甯低着頭,“王爺,關于前幾日那位夫人的脈象,下官有所隐瞞,實乃摸不準脈象。”
“後經下官回去翻閱醫書,診斷出,那位夫人的病已到危時。”
書房裡,霎時靜如一潭死水。
趙甯不敢擡頭,卻也能感覺到此刻裴琰禮的目光,複雜難測。
如桌上明明滅滅的燭火,讓人心神不安。
許久之後。
久到趙甯甚至不知過了多久。
隻知當他走出裴琰禮書房的那一刻,他覺得自己身心已不在一處,魂兒都沒了。
背上濕了個透徹!
房中,裴琰禮靜靜地坐在椅子上。
他的表情,黯然又迷茫。
等緩過來時,他已經到了程宅。
程宅所有的燈都已經滅了,漆黑一片。
程書宜剛從現代搬磚回來躺下,還沒熟睡,稍微有一點動靜就醒了。
看着那個突然閃到她床邊的黑影,她猛地一驚。
“誰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