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琰禮踏進房中,他的目光習慣性先投到床上。
今日的第一眼,卻撲了個空。
床上的被子疊得整齊,她已經起來了嗎?
裴琰禮走到桌子前,欲将湯藥放下再出去找人,桌上那一封壓在硯台下的信就這麼闖入他的視線。
信未折起,上面隻有一句話。
【對不起,照顧好孩子。】
裴琰禮臉色猛地一變,四肢瞬間發軟,手裡的端盤砸在桌上,湯藥撒出來一些。
他僵在原地,手怎麼也伸不出去撿起桌上那張紙。
她走了?
她走了。
她走了!
裴琰禮握緊拳頭,連呼吸都是顫抖的,他不敢置信地沖出門去。
質問門口的守衛。
但守衛說,程書宜并未踏出院門一步。
裴琰禮是信的。
因為但凡院中稍微有一點兒動靜,哪怕是很輕微的腳步聲兒,他就會知道。
裴琰禮将程宅各個廂房、各個角落轉了一圈,連茅房他也去了。
但均無程書宜的影子。
裴琰禮又急又怕,站在院中不知所措,渾身都被找不到她的不安淹沒。
“來人!”
“命王府所有人,都給本王去找程書宜,掘地三尺也要給本王找到!”
裴琰禮大吼着,自己卻雙腿一軟,跌坐在台階上站不起來。
這麼大的動靜,兩個孩子被吵醒。
期期許許看到裴琰禮蒼白又震怒的臉,當即就吓哭了。
裴琰禮腦海中隻有昨晚程書宜欲言又止的模樣。
她怎麼可以!
她怎麼可以不給他留下隻言片語就走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