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樣的場景,恐怕還要持續好幾天。
直到兩個孩子相信她真的不會再走,才肯回自己房裡睡吧。
裴琰禮見兩個孩子睡着了,他才淡淡開口:“說說吧。”
雖然他隻有短短的三個字,但程書宜知道他想問什麼。
她既已決定要留下,便不會再瞞他。
“五個月前,我們那裡的大夫說我患了不治之症,活不過半年,我在家鄉沒有可以托付孩子的親戚,我隻能回來找你。”
“我以為自己必死無疑,所以想趁還活着的時候,努力掙點錢給兩個孩子留點遺産。”
“一個月前我離開,是回去等死的。”
“但陰差陽錯的,趙太醫給我開的那副藥救了我一命,我的病竈集中了,我們那裡的大夫就幫我把病竈切了。”
“這一個多月,我一直在治病。”
程書宜輕聲講述自己這些時日的經曆。
“現在,我的病已經差不多好了,隻是還要再回去複查兩次。”
裴琰禮安靜地聽着。
他不質疑她的話,他隻是在生氣:“你給所有人都留下話了,為何不肯給本王留下隻言片語!”
程書宜對上他的眼神,“因為你會動搖我離開的決心。”
裴琰禮聽懂了她的意思。
他暗暗攥拳,眼神複雜。
現在這個結局,是她的病意外好了的結局。
他應該為她感到高興。
但裴琰禮心裡始終還在介意和生氣,她曾在生命的‘最終’,一點兒都不在乎他的感受。
不在乎他難過與否、崩潰與否。
他在她心裡是什麼位置,裴琰禮不知道,也不确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