守行面色一變,皺眉道:“崔楠之死實是意外,怨不得旁人,此事觀中早有書信去到貴方,連觀主都加蓋印信,難道崔家還信不過我太白觀?”
崔溫眼角抖了抖,怒道:“你太白觀真以為能一手遮天?我崔家早知兇手是誰!守行啊守行,崔家将我那侄女托付于你,不求她能證就金丹,學些劍術足以防身便可,哪知在你門下,連性命都保不住,居然還是被同門害死!你要偏袒那小畜生,我崔家也不是好惹的,我今日到此,隻問你一句話,太白觀到底交不交出兇手!”
守行面色一變,眯縫着眼道:“是非曲折,本觀早已解釋明白,那崔楠因宋宏之死,遷怒别人,暗害同門,才有殺身之禍,丢了性命,是她咎由自取,怨不得旁人!”
崔溫仰天大笑,“好!好!好!誰料天下有名的太白觀,竟是包庇兇手,不肯認罪的下作門戶!須知你太白觀有金丹坐鎮,我崔家也不是沒有金丹,未必就怕了你太白觀!你若不交出那小畜生,我崔家就去太白劍派告狀,總有能制得住你們之人!”
守行本欲息事甯人,崔溫不依不饒,更出言侮辱,反而激發了兇性,冷冷道:“你願去本宗告狀,就請自便,我太白觀行事,素來清清白白,就算本宗問罪,也全無畏懼!還有,自今日起,絕不許你崔家再有一人來我太白觀學道!滾吧!”大袖一拂,掉頭就走。
崔溫氣的雙手顫抖,叫道:“那我就去太白劍派走一遭!就不信這天下間無有說理之地!”氣呼呼踏入飛舟離去。
崔溫入了飛舟,面上當即恢複了一片平靜,自有親信家奴湊上來罵道:“二爺,太白觀包庇兇手,難道小姐就白白死了嗎?”
崔溫冷笑道:“幸好家主在觀中還有眼線,打探到了真兇,不然就要被太白觀蒙蔽過去!那個叫什麼陳霄的小畜生,殺了楠兒,還想活命?待我去太白劍派告狀,就不信太白劍派自诩正道宗門,敢包庇于他!走,先回本家再說!”
陳霄不知崔家已然遣人前來問罪,卻被守行擋了回去,隻一心一意凝練劍符。
有第一道劍符為參照,陳霄對勾勒劍符亦是了然于心,于心内虛空之中描畫道道劍光,攢煉一處,不過幾日又是一道劍符憑空生出。
劍符新生,虛幻無比,可稱之為虛符,虛符一成,當即有青玄玉液真氣湧入灌注,逐漸凝實起來。
煉法突破真形,靠得是水磨功夫,講究一個平心靜氣,緩緩向上。
第一道劍符煉成,用去數月苦功,陳霄估算要将九道劍符盡數修成,總還須數年時光。
這才知道為何那些仙人閉關,動辄便是數十年上百年,原來一道普通符箓修煉,就要費時良久,還有失手之厄,等凝真大成,要修煉煞氣時,不知他會否已是垂垂老矣。
陳霄靜心修行之時,宋崔兩家已是雞犬不甯。
這兩家都頗有勢力,祖上都出過金丹真人,隻是家傳道法不精,金丹之上再無去路,才會讓嫡系後人拜入太白觀這等大派之中,希冀能學的真傳,直指陽神。
讓宋宏與崔楠拜入太白觀,兩家着實耗費了許多心血,二人也算争氣,入觀十餘年,已雙雙突破凝煞級數,未來煉罡有望,隻等攢煉了罡氣,就有機會去到本宗凝聚金丹。
兩家眼看就要迎來曙光,結果一場小小的鷹愁山之戰,居然都死了!
都死了!
不說宋宏乃是宋家長房長子,崔楠更是崔家家主的心頭肉,隻說這十餘年中,兩家投入了多少資源,多少精力,一朝盡散!
宋家早就沒落多年,家中隻有一個煉罡的太上長老,想要報仇也是有心無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