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步流星朝着遠處那莽莽蒼蒼的青山,一頭紮了進去!
這山,名叫野豬嶺。
樹是真密,遮天蔽日的,下午的陽光鑽進來都成了稀稀拉拉的碎金箔子,撒在積年的枯枝敗葉上。
空氣裡混着樹葉腐爛的味兒、泥土的潮氣,還有一股子隐隐約約的野物腥臊。
前世記憶嘩啦啦湧進來,跟眼前的山林重疊。
那幾十年守山人刻在骨子裡的印記,像一張鮮活的地圖在腦子裡鋪開。
江安像個老貓,半點沒慌。
眼睛毒,耳朵也豎着。
沒走多久,前頭十幾步遠的林子邊上,一小片還透着點綠色的矮灌木叢輕微晃了一下。
不是風吹的。
江安腳步驟停,連呼吸都屏住了。
目光毒蛇一樣釘過去。
灌木縫隙裡,一撮帶麻點的灰棕色羽毛露出來一點兒。
野雞尾巴尖!
那家夥正埋着頭,爪子扒拉着地上的枯葉找食兒吃呢。
江安動作快得像閃電!
反手就摸下背上那杆老槍。
他上輩子幹了幾十年巡護員,老套筒都玩出花來了,這種十幾步距離的死物?
閉着眼他都有感覺!
他單手握着槍管下方,像端了根燒火棍,根本沒抵肩。
不過不能急,得等它停下,等它徹底放松。
幾分鐘後,野雞似乎發現了什麼好吃的,低頭專心啄食,身體頓住了一刹那!
砰!
一聲震耳欲聾的爆響猛地撕破了山林的寂靜!老獵槍噴出一大團濃烈的硝煙!
槍聲在山谷裡回蕩,驚起一片飛鳥。
硝煙散開。
江安像豹子一樣竄了出去!
撥開草叢,那隻肥碩的野公雞已經躺在枯葉堆裡。
半個腦袋沒了,翅膀還在神經質地撲棱,鮮紅的血混着泥土和羽毛。
打着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