屋裡的溫馨瞬間凍住。
劉蓉手裡的毛巾啪嗒掉回盆裡,濺起一片水花。
伊莉娜身子一縮,淺褐色的眼睛裡剛消下去的驚恐又浮了上來。
江安眉頭一擰,那股子剛壓下去的戾氣又翻騰起來。
他娘的,剛消停!
哪個不長眼的飯點兒找上門來?
别是眼紅他打了大野豬的。
“娘,你帶伊莉娜進屋,找件你的舊衣裳給她換上。”江安聲音壓着,透着冷。
“我去看看,哪個不長眼的。”
劉蓉趕緊拉住伊莉娜冰涼的手:“哎,好,好!閨女,跟嬸兒來。”
她拉着一步三回頭的伊莉娜,快步躲進了裡屋,還咔哒一聲,把門闩輕輕帶上了。
江安甩了甩胳膊,剛才拖野豬的酸勁兒還沒過去。
他沉着臉,幾步走到院門口,嘩啦一下拽開了那扇吱呀亂響的破木門。
門外的陽光有點晃眼。
李翠花那張塗了廉價雪花膏的臉,帶着毫不掩飾的假笑,堵在門口。
她那雙眼睛滴溜溜的,像鈎子似的越過江安的肩頭,直勾勾地就往院裡那黑黢黢的野豬身上黏。
口水都快流出來了。
不行!
必須得想辦法,把這頭豬搞到手!
“哎喲,安子哥!”
李翠花捏着嗓子,那聲音甜得發膩。
她扭着腰肢就往門裡擠,一股子刺鼻的廉價香粉味直沖江安鼻子。
“我就知道,安子哥你是咱村頂頂能耐的漢子!”
“瞧瞧,瞧瞧。這麼大個家夥,說打就打回來了,這本事,十裡八鄉找不出第二個!”
“安子哥,這野豬…少說也得三百斤吧?”
她舔了舔嘴唇,那貪婪勁兒藏都藏不住。
“賣了肉,三轉一響的錢,不就有了着落?再湊湊,三百塊也能填上!”
“咱倆的事,這不就妥了嘛!”
她越說越得意,好像那野豬已經是她家的囊中之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