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二狗抱着胳膊,斜睨着江安,那眼神就像在看砧闆上的肉,鼻孔裡哼了一聲,算是附和。
江安眼皮子都沒擡一下,像是看一群嗡嗡叫的蒼蠅。
他慢悠悠地拍了拍褲腿上的灰,這才擡眼看向劉鐵柱,那眼神裡的鄙夷跟看一坨屎沒啥區别。
“劉鐵柱。”江安聲音不大,卻像冰碴子掉在地上:“你還真是他娘的死性不改,狗改不了吃屎。”
“前腳剛挨完揍,後腳就學起土匪攔路劫道兒了?”
他下巴朝李二狗那夥人點了點:“就憑這幾個歪瓜裂棗還想劫老子?”
“滾一邊兒涼快去,别在這兒礙眼。”
“你!”劉鐵柱被他這輕飄飄的态度氣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,臉都漲成了豬肝色。
“好,好你個江安,死到臨頭還嘴硬是吧?”
“你以為你還是那個有老虎熊崽子護着的江安?今兒個就你一個,光杆司令!”
“老子倒要看看,你拿什麼拿捏老子!”
李二狗也終于被江安那徹底無視的态度激怒了。
他往前一跨,幾乎要貼到江安臉上,唾沫星子噴出來:“小子,挺狂啊?”
“在咱這一畝三分地,是龍你得盤着,是虎你得卧着!敢這麼跟你狗哥說話?”
“現在擺在你面前就兩條路,要麼,把錢乖乖掏出來,再跪下給柱子哥磕三個響頭,賠禮道歉,老子放你滾蛋!”
“要麼…”他獰笑一聲,捏了捏砂鍋大的拳頭,骨節發出咔吧的脆響:“老子今天就讓你嘗嘗拳頭的滋味兒,剁了你這雙打獵網魚的手,看你往後拿什麼在村裡裝大瓣蒜!”
“對,跪下!”劉鐵柱也在一旁煽風點火,臉上全是報複的快意。
“江安,趕緊跪下求饒,把錢交出來,還能保住你吃飯的家夥,再他媽嘴硬,廢了你都是輕的!”
江安看着眼前這群人唱雙簧似的表演,隻覺得聒噪。
他掏了掏耳朵,像是要把他們的廢話掏出去,臉上露出一絲不耐煩。
“說完了?”江安眼皮一擡,那眼神冷得吓人:“屁話真多。”
“要打就打,哪兒他娘那麼多廢話?”
他活動了下手腕,脖子左右一扭,發出輕微的咔哒聲,眼神掃過李二狗和他身後那幾個躍躍欲試的混子。
“就你們這群歪瓜裂棗,湊一塊兒也不夠看。外強中幹的貨色,連給老子塞牙縫都不夠。”
“還想劫我江安的道兒?美的你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