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一會兒,才看到黑奴哼哼唧唧、搖搖晃晃地爬了上來。
它左邊臉頰腫起老高,鼻子紅彤彤的,沾滿了泥土和草屑,一隻小眼睛也腫得眯成了一條縫,那模樣要多狼狽有多狼狽。
它委屈巴巴地蹭到江安腿邊,喉嚨裡發出嗚嗚咽咽的聲音,似乎在控訴那頭壞鹿的暴行。
“笨!”江安又好氣又好笑地踢了它厚實的屁股一腳:“讓你沖那麼猛,活該!”
“行了,别嚎了,挨一腳算你長記性。”
接下來就是拾掇戰利品了。
這活兒江安熟得很。
他抽出腰間鋒利的獵刀,手腳麻利地開始處理兩頭公鹿。
剝皮,放血,開膛,剔骨。
鹿皮是好東西,得完整剝下來。
鹿肉肥厚,血得放幹淨才不腥臊。
最要緊的當然是張衛民惦記的玩意兒,江安把那兩根還帶着溫熱的鹿鞭小心割下,用準備好的油紙包好,塞進背簍最底層。
内髒也沒浪費,挑了些好下水的,準備帶回去。
剩下的就留給山裡的豺狼野狗加餐了。
“伊莉娜,搭把手,把肉捆結實點。”江安招呼着。
伊莉娜應了一聲,拿出帶來的麻繩,幫着把大塊的鹿肉捆紮好。
她力氣不小,動作也利索。
他砍了幾根結實的木棍,用藤條綁了個簡易的木排。
把剝好的鹿肉、鹿皮,還有那些下水,一股腦兒地堆了上去。
“嘿,齊活兒!”江安拍拍手,看着堆得滿滿的木排,心裡挺美。
這一趟,值了。
他拖着木排的牽引繩,招呼伊莉娜和兩個小家夥:“走,下山!”
伊莉娜背着小背簍,裡面裝着些零碎和那包好的鹿鞭。
小老虎在旁邊輕快地走着,熊崽子則蔫頭耷腦地跟在最後,時不時用爪子碰碰自己腫痛的臉頰。
剛拖了沒幾步,江安眼角餘光瞥見旁邊山坡背陰處的石頭縫裡,似乎有點不一樣的東西。
湊近一看,幾片翠綠狹長的葉子從石縫裡頑強地探出來,葉子中間,挺着一根細細的花莖,頂端結着一簇鮮紅如瑪瑙的小果子。
“嘿!”江安樂了,這玩意兒他認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