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!”周金貴被這毫不留情“蠢字砸懵了,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,指着江安的手指頭直哆嗦。
“你…你罵誰蠢?你一個鄉巴佬,懂什麼技術?這機器是你能瞎鼓搗的?弄壞了,把你全家賣了都賠不起!”
“我懂不懂技術,不是你說了算。”江安打斷他,眼神銳利如刀。
“隊長信我,讓我試試,就算是弄壞了,我江安砸鍋賣鐵也賠錢。”
“倒是你,在這兒幾天了?除了把螺絲擰松再擰緊,你還幹了啥?修好了嗎?”
“沒那金剛鑽,就别攬瓷器活,占着茅坑不拉屎,說的就是你這種廢物點心。現在還在這叽叽歪歪,是怕我真修好了,顯得你更廢物?”
“放屁!”周金貴徹底炸毛了,金絲眼鏡都歪了,唾沫橫飛。
“我怕你?笑話,你修,你他媽現在就修,老子倒要看看你技術有沒有嘴硬!”
他猛地一揮手,指着那台東方紅-28,像是要慷慨赴死。
“隊長,您可聽見了,是他非要逞能修的。要是出了任何問題,我們知青點概不負責,零件丢了壞了,全算他的!”
“到時候修不好,我看他這張臉往哪擱!”
張衛民臉色鐵青,被周金貴這态度氣得夠嗆。
他湊近江安,壓低聲音,帶着點無奈和火氣:“安子,到底有把握沒?這姓周的是城裡派下來的,挂着技術員的名頭,來了屁事沒幹成,還占着工分!”
“老子早想把他踹回知青點刨土坷垃去了!你要是能行,正好給叔出口惡氣!”
江安咧嘴一笑,露出一口白牙,眼神卻冷得很:“叔,您放心。”
他聲音不高,卻清晰地傳到周金貴耳朵裡。
“一會兒就讓這幾個光吃飯不幹活的廢物,滾回去種地。”
“還當技術員呢?呵,那也得有技術才行。别什麼阿貓阿狗戴副眼鏡,就能當技術員了。”
“江安,你罵誰阿貓阿狗?”周金貴氣得跳腳,金絲眼鏡都滑到了鼻尖。
“誰對号入座就是誰呗。”江安聳聳肩,一臉無辜。
“你修不好,還不讓人說了?”
“行行,你牛逼!”周金貴氣得渾身發抖,指着江安鼻子。
“光耍嘴皮子算什麼本事?有能耐你修,修好了,老子管你叫爺爺!”
“叫爺爺?”江安嗤笑一聲:“我可沒你這麼廢物的孫子。”
“敢不敢打個賭?”
他往前一步,目光如電,盯着周金貴。
“賭什麼?”周金貴梗着脖子。
“我要是半個鐘頭内,把這鐵疙瘩修得突突響。”江安指着拖拉機:“你給我五十塊錢,外加給我當三天苦力,去縣裡木材廠拉木頭!”
“你!”周金貴噎了一下,但看着江安那笃定的樣子,一股邪火頂上來:“好,老子應了!可你要是修不好呢?”
“要是修不好。”他頓了頓:“我給你五十塊,再給你們幾個賠禮道歉,繞着大隊部爬三圈學狗叫!夠不夠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