發動機平穩地運轉起來,發出低沉而有力的咆哮!
聲音越來越大,越來越穩!
震得地面都微微發顫!
“着了,着了!”
“我的老天爺,安子真把鐵牛修好了!”
“神了,太神了!”
圍觀的村民爆發出震天的歡呼和驚歎!
幾個知青也目瞪口呆,嘴巴張得能塞進雞蛋!
張衛民激動得滿臉紅光,狠狠一拍大腿:“好,好小子,真給叔長臉!”
周金貴如遭雷擊!
他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得幹幹淨淨,慘白如紙!
金絲眼鏡後面的眼睛瞪得溜圓,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驚恐和茫然!
他像根木頭樁子似的杵在原地,渾身僵硬,腦子裡一片空白。
隻有那震耳欲聾的發動機轟鳴聲,像無數個耳光,狠狠抽在他臉上!
江安松開搖把,拍了拍手上的油灰,轉過身。
他臉上沒什麼表情,目光平靜地落在面如死灰的周金貴身上:“好了。”
這兩個字一出,周金貴的臉色頓時慘白如紙,金絲眼鏡滑到了鼻尖,鏡片後面的眼睛瞪得溜圓,充滿了驚駭、茫然和一種被當衆扒了底褲的羞恥。
那震耳欲聾的轟鳴,像無數個響亮的耳光,狠狠抽在他臉上,抽得他頭暈目眩,渾身發冷。
他嘴唇哆嗦着,喉嚨裡發出嗬嗬的怪響,卻一個字也吐不出來。
“周知青。”江安的聲音不高,卻像冰錐子,輕易穿透了發動機的轟鳴,清晰地紮進周金貴耳朵裡:“看到沒啊,我修好了。”
他拍了拍手上的油灰,動作随意,眼神平靜地落在周金貴那張失魂落魄的臉上。
“五十塊錢,外加三天苦力,去縣裡木材廠拉木頭。”
“周知青,啥時候方便兌現?”
這話像根針,瞬間刺破了周金貴最後一點恍惚。
他猛地一個激靈,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,尖聲叫了起來:“兌…兌什麼現?”
他扶了扶歪斜的眼鏡,臉上強行擠出一絲扭曲的、帶着刻薄和心虛的冷笑:“江安,你少在這裝模作樣!”
“這台機器,我…我剛才就鼓搗半天了,油路都快通了,線圈接頭也快擰緊了!就差臨門一腳!”
“你不過是瞎貓碰上死耗子,撿了個現成便宜,就換了個濾網,加了點油,就敢說全是你修的功勞?”
“這算什麼本事?啊?這能算你修好的嗎?你不過是撿漏,撿我的漏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