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就是啊,我們好歹是城裡來的,懂技術!”
“你自己開一台我們不管,好歹這台讓我們開吧?”
“我們也是來幫忙的,就讓我們坐車鬥啊?”
那後面颠簸的車鬥,想想就屁股疼。
“技術員?”江安嗤笑一聲,眼神像冰碴子刮過周金貴。
“我敢讓你開?萬一你周大技術員心裡不痛快,故意半道兒給我把拖拉機整趴窩了,耽誤我拉木頭,這損失你賠?”
“再說了,什麼叫幫忙?是你們自個兒賭輸了,這叫還債。”
“老子讓你們幹啥你們就得幹啥,再吵吵嚷嚷,老子讓你們吃拳頭!”
“大毛!”他不再看周金貴那張豬肝臉,直接招呼楊大毛:“你開那台豐收-27!”
“好嘞!”楊大毛響亮地應了一聲,看都沒看那幾個知青,蹭蹭兩步就爬上了豐收-27的駕駛座,一屁股坐下去,鐵皮椅子嘎吱響。
“你…你欺人太甚!”周金貴氣得渾身發抖,指着江安的手指頭都在顫。
“上車鬥!”江安聲音陡然一沉,不容置疑:“再啰嗦一句,老子就打死你們!”
這話像根針,瞬間紮破了周金貴最後一點氣焰。
他恨恨地一跺腳,在幾個村民勞力和知青們或鄙夷或幸災樂禍的目光下,灰溜溜地爬上東方紅-28後面那光闆車鬥。
另外四個知青也垂頭喪氣地爬了上去,擠在車鬥角落。
“坐穩了!”江安一擰鑰匙,東方紅-28發出低吼。
“突突突突!”楊大毛那邊也發動了豐收-27,聲音更洪亮。
兩台鐵牛噴着黑煙,一前一後,駛出大隊部院子,卷起一路煙塵。
車鬥裡颠簸得厲害。
周金貴死死抓着車鬥擋闆,屁股被颠得生疼,五髒六腑都快移了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