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行,絕對不行!
周金貴眼神陰鸷,死死盯着那個冒着青煙的烘幹棚。
一個惡毒的念頭,像野草一樣在他心裡瘋長。
隻要一把火…
燒了這破棚子,燒了那些木頭!
看你還怎麼神氣!
到時候,木頭燒光,工期耽誤,看你怎麼跟隊裡交代!
看張衛民還誇不誇你!
周金貴越想越興奮,呼吸都急促起來。
他悄悄退出人群,像條陰溝裡的老鼠,溜回了知青點。
夜色濃得化不開,月亮被厚厚的雲層捂得嚴嚴實實,一絲光都透不出來。
曬谷場靜悄悄的,隻有風刮過草垛的沙沙聲。
烘幹棚像個沉默的巨獸,蹲在角落裡,棚口還殘留着一絲白天烘烤後的微溫。
江安仔細檢查了竈坑,确保火星子徹底熄滅,又繞着棚子轉了一圈,才拍拍手,踏着夜色往家走。
幾乎在江安的身影消失在村道拐角的同時,知青點那扇破木門吱呀一聲,被推開條縫。
一個黑影鬼鬼祟祟地溜了出來,像隻偷食的老鼠,貼着牆根,蹑手蹑腳地摸向曬谷場。
正是周金貴。
他臉上還帶着白天被打的淤青,腫得隻剩一條縫的眼睛裡,此刻卻燃燒着瘋狂的怨毒和一種即将得逞的興奮。
“畜生江安,老子讓你得意,老子讓你神氣!”
他嘴裡不停地低聲咒罵,聲音嘶啞,帶着神經質的顫抖。
“老子一把火,讓你這破棚子,連木頭帶棚子,全他娘的燒成灰!”
“看你還怎麼蓋房子,怎麼當功臣!”
“到時候木頭燒光,小學蓋不成,工期耽誤,看你怎麼跟隊裡交代,看張衛民還誇不誇你!”
“老子讓你吃不了兜着走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