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想克扣我們知青的工分?你這是破壞上山下鄉運動!”
王家龍擡起頭,臉上沒什麼表情,語氣很平,卻像石頭一樣硬邦邦:“隊長交代過。伊莉娜今天負責監督,她記的清清楚楚。”
“你們倆,在紅薯地偷懶磨洋工,有效勞動時間不足規定一半,刨出的紅薯損壞率過高。”
“而且還煽動他人,和監督員吵架,影響他人勞動進度。按隊裡規定,這種情況,工分清零。”
“都是符合規定的,喏,這兒有章程,要不要看看?”
“放屁!”陳嬌玲氣得跳腳,唾沫星子亂飛。
“她一個毛子婆娘說的話你也信?她那是打擊報複。”
“我們明明幹活了,五十八斤紅薯是我們實打實刨出來的,你眼瞎看不見?”
“就是!”李學東臉紅脖子粗,拍着桌子。
“王家龍,你這是官僚主義,是濫用職權!”
“什麼狗屁章程啊,我看就是欺負我們新來的知青。”
“我們要求見隊長,我們要向公社反映情況!”
“對,我們要告你!”陳嬌玲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,聲音更高了八度。
“你們都是一夥兒的,合起夥來欺負我們新來的知青,幹活兒了不給工分,憑什麼啊?”
“工分你說清零就清零,到時候我們吃什麼喝什麼?你養我們啊?”
兩人一唱一和,聲音又尖又利,把王家龍圍在中間,指指點點,唾沫橫飛。
旁邊等着記工分的人都被吵得直皺眉。
“吵吵啥?”一個低沉的聲音響起,帶着寒意。
人群自動分開。
江安扛着鎬頭,和伊莉娜一起走了過來。
他剛把自己那壟地的紅薯歸置完,臉上還帶着汗漬。
“江安!”陳嬌玲一看到他,眼珠子都紅了,像見了殺父仇人,尖叫着撲過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