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學東正把最後一口糊糊刮進嘴裡，被罵得一愣，也來了火氣。
他蹭地站起來，梗着脖子：“劉鐵柱，你嚷嚷什麼？我們吃你這點破飯是給你臉了！”
“要不是為了幫你收拾江安，我們至于被他整得這麼慘？沒飯吃？你當老子願意來你這破地方？”
“你他媽自己窩囊廢，鬥不過江安，我們幫你出頭，現在落難了，吃你一頓飯怎麼了？跟要了你命似的，還在我們面前擺上譜了？就你這熊樣，還想頂江安的位子？做夢去吧！”
他越說越氣，指着劉鐵柱的鼻子。
“你他媽放屁！”劉鐵柱最恨别人提他不如江安，瞬間炸了毛，噌地站起來：“你他媽再說一遍！”
“就說你怎麼了？”李學東也站了起來，仗着自己是知青，對方不過是個鄉下泥腿子，毫不示弱。
“我們混成這樣，還不是因為你不争氣啊。江安都知道掙工分，在村子裡都混成技術員呢，你呢？”
“為了一片肉，就在這大呼小叫，就你這慫樣，還想頂江安的位置？做夢去吧！”
劉鐵柱血往頭頂湧，積壓的憋屈和對江安的嫉恨，全在這一刻爆發出來。
“你找死！”他怒吼一聲，掄起拳頭，照着李學東那張斯文敗類的臉就砸了過去。
李學東也沒想到這鄉下漢子真敢動手，猝不及防，砰地一聲悶響，臉上結結實實挨了一拳。
眼鏡直接飛了出去，鼻血唰就下來了。
“啊！”陳嬌玲尖叫起來。
“你敢打我？”李學東被打懵了，随即一股邪火也竄上來。
他平時自诩城裡人，看不起這些泥腿子，現在居然被泥腿子打了？
“我跟你拼了！”他嗷一嗓子，也顧不得斯文了，紅着眼撲上去，伸手就去抓劉鐵柱的頭發。
劉鐵柱力氣大，但李學東是氣瘋了，又抓又撓，兩人頓時扭打在一起。
“哎喲，我的桌子！”張世琴看着被撞得東倒西歪的破桌子，心肝脾肺腎都疼。
“别打了，别打了，鐵柱，松手！”劉實根急得跺腳，想上去拉架。
陳嬌玲在旁邊隻會尖叫：“打人啦，鄉下人打知青啦，沒王法啦！”
小院裡頓時雞飛狗跳，碗筷稀裡嘩啦掉地上，糊糊潑了一地。
“滾，都給我滾出去！”張世琴看着一片狼藉，氣得眼前發黑，抄起牆角的掃帚，劈頭蓋臉就朝扭打的兩人和尖叫的陳嬌玲打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