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讓你下來！”張衛民聲音嚴厲：“你看看你像什麼樣子？教孩子還是訓牲口呢？”
陳嬌玲臉上一陣紅一陣白，羞憤交加，狠狠把書往台子上一摔：“不教就不教，有什麼了不起！”
她氣呼呼地沖下來。
張衛民懶得理她，拿起喇叭筒，大聲宣布：“鄉親們，縣裡的人，大家都看到了。伊莉娜教得好，有耐心，娃娃們也喜歡！”
“我宣布，青山屯小學的英語老師，就是伊莉娜了！”
“好！”
“莉娜老師好！”
“選得好！”
台下爆發出熱烈的掌聲和叫好聲。
伊莉娜站在人群裡，臉頰绯紅，藍眼睛裡閃着激動的淚光，用力地點頭。
江安站在她身邊，臉上帶着驕傲的笑容。
“我不服！”
一聲尖利的嘶吼，像破鑼一樣炸開，壓過了掌聲。
陳嬌玲像頭發瘋的母獅子，沖到台前，指着伊莉娜，眼睛血紅：“憑什麼選她？就因為她裝模作樣哄小孩？”
她轉向張衛民和縣幹部，聲音帶着哭腔和歇斯底裡。
“你們徇私，你們偏心！”
“她一個外來的毛子，非我族類。誰知道她安的什麼心？會不會把娃娃們教壞？”
“當老師，不得是根正苗紅的三代貧農嗎？放着我們這些貧下中農知青不要，憑什麼要她一個來曆不明的毛子？”
“我不服，你們要是選她，我就去公社舉報，舉報你們徇私舞弊，包庇外人！你們等着！”
這英語老師她當不了，伊莉娜也别想當！
這話一出，衆人的臉色都跟着變了變。
“這…這話說得太過了吧？”
“伊莉娜教得多好啊！”
“可成分的确不行啊，唉，這年頭…”
伊莉娜的臉瞬間褪去血色，嘴唇微微顫抖，藍眼睛裡蒙上水汽，聲音帶着委屈和倔強：“我…我不會亂教…”
“陳嬌玲！”江安一步上前，把伊莉娜護在身後，眼神冷得像刀子，直刺過去。
“放你娘的狗臭屁！”
他聲音洪亮，帶着不容置疑的憤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