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天,一位在窯上幹了一輩子的老窯匠,看着一爐剛剛報廢,因為降溫太快而四分五裂的琉璃塊,若有所思的找到了秦源。
“侯爺,我琢磨着,是不是咱們這火,退的太急了?”
他比劃着說道。
“以前咱們燒瓷器,越是上好的寶貝,出窯後越是要放在溫土裡慢慢的養着,讓它自個兒一點點的涼下來。
要是驟然見了冷風,保管要炸!“
老窯匠的一番話,如同驚雷一般,在秦源腦中炸響。
對啊!
退火!
他光想着原料配比和溫度,怎麼把這麼關鍵的一步給忘了!玻璃在成型後,内部會産生巨大的應力,必須通過緩慢降溫來消除,否則就會自行碎裂。
“老人家,你可是幫了我大忙了!”
秦源激動的一把抓住老窯匠的手。
他立刻召集所有人,重新設計了窯爐的後半部分,增加了一條長長的,溫度呈階梯式下降的退火通道。
幾天後,從西邊派出去的人,也終于帶回來了第一批高純度的天然堿。
萬事俱備。
這一次,格物院裡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。
原料是秦源親自配比的,窯爐是經過改良的,控溫的方案精确到了每一刻鐘,還有那條至關重要的退火通道。
成敗,在此一舉。
當坩埚順着軌道,從退火通道的末端緩緩滑出時,現場死一般的寂靜。
所有人的目光,都聚焦在那隻還冒着熱氣的坩埚上。
秦源親自上前,用一把長長的鐵鉗,夾出了裡面的東西。
那是一小塊,隻有拳頭大小,形狀不規則的固體。
它沒有西域琉璃那般絢麗的色彩,隻是帶着一絲淡淡的,幾乎看不見的淺綠色。
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