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戰的陰雲,一日比一日濃重。
定遠侯府卻似乎是個例外,秦源最近沒怎麼在軍器監那邊耗着,反而把大半的心思,都放在了将作監旁邊那座剛剛落成的院子裡。
院子門口挂着塊嶄新的牌匾,上面是皇帝李世民親筆題寫的三個大字—格物學堂。
今天,是學堂開學的日子。
典禮搞得很簡單,沒有鑼鼓喧天,也沒有百官雲集。
但是,分量卻一點也不輕。
太子李治,代表皇帝親臨。
這本身,就是一種态度,一種向整個大唐宣告的态度。
學堂的院子裡,站着第一批被招收進來的學員,約莫百十号人。
放眼望去,沒有一個穿着绫羅綢緞的王公貴族子弟。
站在最前排的,是幾個從軍中傷退下來的老兵,他們或許缺了胳膊少了腿,但那雙長滿老繭的手,卻比誰都要靈巧穩定。
站在他們身後的,是一群半大的小子,最大的不過十五六歲,最小的才剛過十歲。
他們衣衫樸素,甚至有的還打着補丁,臉上帶着些許的緊張和茫然,但眼睛裡,卻都透着一股子機靈勁兒。
這些人,都是秦源讓程處默他們從長安城的各個角落裡找來的,有的是祖傳的木匠,有的是對算學有着天生敏感的商賈之子。
他們唯一的共同點,就是出身平民。
秦源站在最前面的一個簡易高台上,他今天沒穿那身開國縣侯的朝服,隻是一身尋常的青色長衫。
他看着底下那些鮮活而又質樸的面孔,清了清嗓子。
“今天,是格物學堂開學的第一天。”
“我不想講什麼大道理。”
秦源的聲音不大,但卻清晰的傳到了每個人的耳朵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