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一手穩穩扶着硯台,一手拿着墨條,輕輕打着轉。
墨汁在硯台中緩緩暈開,與此同時,她的腦海裡正在飛速構思着準備畫的圖。
池念站在桌前,心裡暗自慶幸,當初師父和師母逼着她苦練琴棋書畫的時候,她雖有過怨言,卻從不耍小聰明偷懶。
此時此刻,這一身技藝成了她唯一的救命稻草。
她深吸一口氣,選了一支毛筆,将筆緩緩探入硯台。
她緩緩吐出憋悶在胸口的那口氣,在紙張上穩穩落筆。
第一筆在空白的畫紙上落下濃重墨痕。
一開始,周圍的人隻是好奇的投來幾道目光。
可随着她筆觸的舞動,那行雲流水般的運筆動作仿佛有種無形的魔力,人群不自覺的圍攏過來。
沒一會兒,便裡三層外三層将她圍了個嚴實。
整個宴會廳瞬間安靜得落針可聞。
所有人都屏氣斂息,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池念手中的筆。
陸老爺子原本坐在上位,此刻也來了興緻,在陸宴辭的攙扶下上前。
他目光緊鎖在池念身上,見她落筆毫不猶豫,眼神堅定,臉色也随之緩和了不少。
這丫頭看起來是有真本事的。
不是那種隻會耍嘴皮子,嘩衆取寵的淺薄之輩。
整整二十分鐘,時間仿佛凝固,沒有一個人敢出聲打擾池念。
她沉浸在自己的創作世界裡,心無雜念。
終于,她放下筆,後退一步,對着陸老爺子做了個“請”的手勢。
“這”陸老爺子眼中閃過一絲驚訝,下意識的看了眼陸宴辭。
陸宴辭也微微側目,不着痕迹的看了眼池念,眼神裡透着幾分探究。
陸明遠站在一旁,臉上挂着一抹嘲諷的嗤笑,搶先開口道:“哼,雕蟲小技罷了,我看你就是故意送空白的畫卷,就為了當場表演,博人眼球吧?”
他語氣裡滿是不屑,似乎已經認定了池念是在故意搞花樣。
池念擡眸,眼神淡淡,語氣不卑不亢,“我為什麼非要當場表演?對我來說,這好像并沒有什麼好處。”
說罷,她微微側身,面向陸老爺子,繼續解釋道:“陸老爺子,這幅畫本身的藝術價值是其次,畫紙才是關鍵,這畫紙用特殊工藝制成,内含有益成分,可以安養神經,有助睡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