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煜的挑撥
沈铎看也沒看沈煜一眼，隻低頭摩挲着方鏡冉白皙的手掌。
任由沈煜長篇大論了這半晌，他才掀起眼皮掃了他一瞬，淡淡諷刺道，“我可從沒說過，要把顧家人當自己的家人。你這麼好心要幫他們，那就自己好人做到底，隻當為你們一家三口積德行善吧。”
沈煜氣得臉色一僵。
他先瞥了一眼沈奶奶，見這老虔婆絲毫沒有替自己出頭的意思，越發攥緊了拳頭。
可眼下面臨着危機，他隻能忍着怒意，繼續虛與委蛇，“大哥，如果我個人的資源就足夠幫助顧家，這件事我提都不會提。可現在，想幫顧家，就得損害沈氏的利益。我不是替我自己向你開口，而是替咱們家。”
沈煜說得冠冕堂皇，沈铎直接冷笑出聲，“你的意思是，我要是不肯替你幫顧家收拾爛攤子，就是不為沈氏考慮，是自私自利，是麼？”
“我當然不是這個意思！”沈煜急切地解釋，“我隻為了沈氏——”
“既然你這麼看重沈氏的利益，那現在停手，别再管顧家的事不就好了？”沈铎好整以暇地說，“反正你也是為了我這個大哥，才向顧家伸出援手的。現在，我本人都不在意顧家，你還有什麼可在意的？”
“這”
沈煜一時語塞。
他當然不能在老虔婆面前承認，現在顧家那些爛尾的項目，全都挂到了他的名下。
老虔婆看重兒孫對家族是否忠誠，同時也看重兒孫的能力。
要是讓她知道，自己吃了這麼大的虧，那他就别想拿到沈氏的繼承權了。
沈煜心裡轉了好幾個彎，最終将目光投向方鏡冉，“大嫂，你不是顧家的親生女兒，可他們養大了你，也算對你有恩。你這麼善良，不會眼睜睜看着顧氏垮台吧？”
有恩？
聽完沈煜的話，第一時間在方鏡冉腦海中浮現的，是被關在地下室的那幾天。
毆打，饑餓，寒冷，侮辱
那些痛苦好像瞬間活過來了，又開始侵蝕她的大腦。
方鏡冉呼吸變得急促，指尖也顫顫發抖。
一隻大手緊緊握住了她，手背皮膚傳來的溫度讓她回過神來，一擡頭，視線撞進一雙深邃卻溫柔的眸子。
沈铎沒張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