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麼大一台手術獨立完成對于林若溪來說實在是挑戰極限,她完全憑着強大的意志力和高度集中的精神力才堅持到最後。此時手術完成,又給藥王交代好注意事項,從未有過的虛脫感立刻如潮水般襲來。哼都沒哼一聲,林若溪身子一歪,軟軟地向地上倒去
“若溪丫頭!”藥王才喊了一嗓子,手裡的林若溪已被人奪了去,冰冷肅殺的聲音從九千歲唇齒間蹦出來:“她怎麼了?”
藥王的一隻手還搭在林若溪的脈搏上:“按照若溪丫頭的說法,高度緊張加疲勞過度導緻心髒驟停”
醫學術語九千歲聽不懂,但心髒驟停他聽懂了。想都沒想,一腳踹開藥王:“再去給本座找一株護心草來!”
“你特麼當護心草是狗尾巴草随手就能撈一大把啊?”眼見九千歲的瞳眸都要噴出火,藥王咽了口口水:“老夫這裡還有一株千年老參能給她吊命”
“那還不趕緊取來!”
欠你的了嗎?你妹的!藥王狠狠啐了一口。
然而事關林若溪的性命,藥王也不敢托大,“那千年老參陽氣太重,眼下若溪丫頭身子虛空,隻怕旺補太過反而會害死她”
“那怎麼辦?”九千歲才邁出去的腳步突然頓住。
“女子陰虛當以男子陽盛來補,隻要取童男之血做藥引給她服下,再用千年老參”
藥王的話還未說完,九千歲已抱着林若溪在凳子上坐下。他的動作極其輕柔,仿佛懷裡抱着剛剛生下來的嬰兒。藥王剛想說“你這樣抱着她不妥”,便見九千歲擡手在自己腕上一劃。下一秒,他已托起林若溪的頭,将血流不止的手腕按在林若溪微啟的唇上。
要死了!藥王撲上來:“九千歲你的血不行,得用老夫那幾個小童”
九千歲紋絲不動,“他們的血太髒!”
“怎麼會髒?他們都是童男之血”
“本座也是童男!”理直氣壯的聲音,俾倪天下的神态,說出來的話卻吓死人不償命。
藥王額頭上的青筋噗噗直跳。卧槽!這死太監聽不懂人話麼?怪不得若溪丫頭那麼讨厭他。就算他是童男又怎麼樣?太監個個都是童男,但騾子再怎麼樣也變不成馬。
強壓下暴打九千歲的沖動,藥王盡量緩和語氣:“九千歲,你是太監,太監的血”哪裡會有陽盛?
後面半句藥王愣是沒說出來,因為随着九千歲的血不斷流入林若溪口中,林若溪的臉色在漸漸轉暖,不過須臾,眉宇間那層死氣竟褪去了七八分。
很顯然,九千歲的血非但不是太監失了陽剛的陰柔之血,還充滿了純正的陽剛之氣。
藥王的下巴差點掉到地上,看向九千歲的目光陰晴不定,滿是驚訝和質疑。
九千歲适時看過來,鳳目微凜:“還不趕緊去拿千年老參?若耽擱了,本座把你藥王谷所有活物都做成燈籠!”
挨千刀的,老天爺怎麼不把你這妖孽趕緊收了去?藥王氣得吹胡子瞪眼,一溜煙跑去熬參湯了
待端着熬好的參湯走進客房,藥王看見了童話般的一幕。
瘦瘦小小的少女如同瀕死的幼獸靜靜躺在榻上,柔軟的棉被蓋在她身上顯得格外厚重笨拙。她長長的睫毛垂着,緊緊覆在蒼白的小臉上,委屈無措又脆弱揪心。
高大偉岸的男人蹲在榻前,一條腿跪在地上,身上華麗的蟒袍映襯着他棱角分明的臉,有一種陽光般的英俊柔和。他深邃的目光一瞬不瞬盯在少女臉上,燈光下流光溢彩。
他的一隻手腕還覆在少女微啟的唇上,另一隻修長的大手上竟拿着一塊雪白的絲帕,正一點一點,極其輕柔地擦拭少女唇角不斷溢出的血迹。
一個極其不可思議的念頭出現在藥王腦海裡,這個男人愛上了這個少女。
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,藥王沒看清路,一腦袋撞到牆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