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嬷嬷見她一臉坦然,這才禀報道:“郡主,黃公公來了。”
一聽見黃公公的名字,林若溪就條件反射地想到九千歲。往榻上一倒,用被子捂了臉道:“勞煩嬷嬷去跟黃公公說一聲,本郡主偶感風寒不舒服,不想見客!”
“這可使不得”走上前扯開被子将林若溪拎下床,仔仔細細給林若溪穿好衣裳,李嬷嬷道:“黃公公是太後身邊的人,既然指名道姓要見郡主,一定是太後找郡主有事。郡主眼下風光,但這般裝病賴床可就犯下了欺君之罪,萬一被大夫人她們抓住把柄就不好了。”
回來這五日一直風平浪靜,便是假錢旺也沒有露出絲毫破綻。而劉氏母女的刺殺行動失敗卻也沉得住氣,各個縮在自己院子裡閉門不出。很顯然,大家心知肚明都在靜觀其變而謀後動。
此時誰先犯了事,誰就落了下乘,一個不小心便會滿盤皆輸。
林若溪不怕輸,但卻知道這其中的厲害。
不管劉氏母女三人如何膽大妄為心狠手辣,也絕對弄不出食腦蛆這麼邪惡的東西來。當初林蝶兒和林煙兒弄兩條花斑大蛇害人林若溪便覺得蹊跷,如今這母女三個又整出這樣古怪的東西,林若溪不能不防。
食腦蛆到底是誰給劉氏母女的林若溪猜不到,也懶得動那個腦子。但她知道,隻有先除了小蝦米,一點點斬斷策劃者的左膀右臂,才能與之對抗。倘若這次是她輸了,便再難揪住劉氏母女的小辮子,屆時大boss和小喽喽們一哄而上,得月樓将面臨更加慘烈的血雨腥風。
既然她們越來越狡猾,懂得按兵不動養精蓄銳,那她林若溪便先出手吧!黃公公求見顯然是個極好的契機,也許可以利用黃公公引君入甕,所以此時此刻,林若溪絕對不會感情用事,也不會因為她和九千歲之間的矛盾影響整個複仇計劃。
迅速做好心理建設,林若溪帶着李嬷嬷來到前院。
林若溪現在基本上是太後的專職醫師,與黃公公經常見面。黃公公和她打的交道多了,心知這位林大小姐雖其貌不揚,但着實是個人物,所以對林若溪還算客氣。時隔兩個半月再見,眼前的林若溪仿若化繭成蝶,除了以往的淡定從容外,眉宇間還多出幾分咄咄逼人的凜然。
這樣的容貌,這樣的氣質,讓黃公公赫然想起另一張絕世容顔來。
黃公公心頭一驚,突然有些明白九千歲為何總要騷擾慧敏郡主了。腦海裡不由自主便浮現出當年戰火紛飛屍橫遍野的慘烈,黃公公臉上的笑容立時僵住,直愣愣地打了個哆嗦。
林若溪一進門就笑着給黃公公行禮,客氣話還沒從嘴裡說出來,便見黃公公臉色大變,如同看見鬼了一般,渾身篩糠地瞪着她。
低頭看看自己的衣裳,林若溪蹙了眉悄聲問身邊的李嬷嬷:“嬷嬷?我是不是臉沒洗幹淨?”
李嬷嬷掩唇一笑:“洗幹淨了”
“那可是我的月布沒墊好,葵水弄到裙子上了?”
見林若溪臉不紅心不跳地問出這麼羞人的話,李嬷嬷的眼皮狠狠跳了幾下。硬擠出個僵硬的笑容,扶住林若溪悄聲道:“郡主很好,黃公公大約在想什麼事兒走了神,不是在看郡主”
果然,李嬷嬷話才說完,黃公公便緩過神笑着迎上來:“咱家見過慧敏郡主,郡主可安好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