哪怕是地主,隻要不是大地主,請不起長工,買不起家奴,下雨天也要上房去撿瓦。
年年因為撿瓦摔斷腿的人可不在少數。
雨連下了三天,三天之後也在斷斷續續的下些小雨,好似要把之前欠的一股腦還回來。
與此同時,氣溫也更低了,夜裡壁爐必須一直燃着,否則半夜就會被凍醒,哪怕有棉被也抵不住這樣的溫度。
所有人都在慶幸之前準備的木柴和木炭足夠,他們将好幾間木屋屋頂修繕過後充當柴房,足夠他們用一冬了。
雨停之後也沒幾天,氣溫持續下降,蓄水池表面結了一層薄冰,雖然輕輕一敲就能碎開,但人人都知道,冬天是真的來了。
阮響不再出去打獵,而是在村子附近挖了一些陷阱,這樣隻需要每天抽空過去看看。
另外一件大事,現在也要提上日程了。
“上課?”坐在“教室”裡的人交頭接耳。
他們一大早就被阮響叫起來,吃完飯後便都被帶到了教室裡。
這個教室是和小子們的屋子一起建的,比屋子都要大些,人人都有簡易的木桌和木椅,雖然手藝不怎麼好也不怎麼結實,但勉強夠用。
每人桌上都擺着一個沙盤和一根樹枝。
阮響站在墊高的“講台”上,身後是一塊較大的,用礦石燃料染過的黑闆——粉筆則是用石灰混合樹脂做的,着色效果不如真正的粉筆,但也能用。
她思來想去,最終沒有讓趙宜來當這個老師。
阮響問過趙宜,讀書是件十分艱難的事,辛苦程度甚至不弱于任何一項苦修。
開蒙就是硬背,背完三字經便對着背出來的内容認字,效率低不說,也很考驗學生的自制力。
因此一個孩子倘若識字很快,确實可以被稱為天才。
而這種學習方式對學習能力最強的幼童都如此困難,阮響也就不準備趙宜來當這個老師了。
她還是自己上吧。
而且阮響也不準備教繁體字,不僅因為她自己隻會看不會寫。
更重要的是,她又不準備讓她的學生去考科舉。
文字和算數,在阮響看來都應當是實用的東西,能夠在實際生活中運用就行。
而且掃盲必然要選簡單的内容,既然有拼音和簡體字,何必給一群文盲增加難度?
更何況,簡體字也是無數人的智慧集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