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1章(第1頁)

人群終于散開,阮響才能指揮跟着她的人将買賣得到的東西搬去倉庫。

村子裡的“貨币”和外頭的并不流通,一開始,阮響定的是“糧”本位,根據村子裡糧食的多少來發行貨币,并且給糧食定了一個死價,不能高于這個價格,也決不能低。

這才使得“貨币”順利的推行開來,讓村民們安心使用。

後來跟外頭做上了交易,糧本位逐漸被金本位替代,但還沒有完全替代。

畢竟和他們做生意的人,更願意使用銅錢和白銀,每次讓他們換成金子都要展開長時間的拉鋸戰。

“阮姐,這次回來,是要做那個了嗎?”一男一女站在阮響身旁。

他們個子很高,阮響需要仰着頭看他們,但他們的姿态卻很謙卑,都低着頭,等着阮響發話。

“得先去工廠看看。”阮響把馬鞭系在腰間,讓趕來的大妞把她的馬牽走。

阮響對大妞說:“給它喂點好料,累着了。”

大妞:“知道,早準備好了。”

她牽着馬走了。

“人還是少。”阮響總是嫌人少,一男一女早就習慣了。

阮響:“這兩天先在村子裡歇歇,歇完了再去看。”

這次他們走了近三個月,為了将村子裡生産的貨物都賣出去,他們必須找好幾座大城,普通的鎮子和村,根本吃不下他們多少貨物。

每次出去,他們都必然要面對周遭的草寇,剛開始還損失了不少人手。

但近一年已經不再有損失,周遭的草寇也被他們打怕了,

所以他們才能走得更遠,花的時間更多。

這一男一女是如今阮響的左右手,都是她在買賣貨物,做生意的途中收留的。

女人是個普通農戶出身,生來就胃口大,長得高壯,跟在阮響身邊的時間長了,阮響發現她腦子竟然也很好使,并且她并未被封建社會完全洗腦,她的世界是混沌的,于是她能立刻接受阮響帶給她的新的世界觀。

男人則不同——他的爹是個秀才,他在逃荒路上,和母親祖父母一起被爹抛棄了。

阮響發現他的時候,他和别的逃難者一樣,都瘦成了皮包骨,但難得的是,他接受過完整的封建社會教育,卻沒有被這種教育完全洗腦,他能接受并學習他原本不應當理解的東西。

于是漸漸的,他們就成了阮響身邊最得力的兩個人。

男人看了眼手裡的表單:“鹽價又漲了,我看南方也快亂了。”

他又說:“估計再過幾個月,就是我們動手的好日子。”

阮響微微點頭——鹽價糧價的波動,都能直觀反應農耕社會的穩定程度。

鹽價的上漲,要麼是南方的産量下降,意味着因為某些事件人手不足,又或者意味着南北的通商道路被阻斷。

不管因為哪一點,都能證明,朝廷的控制力已經大為減弱,不僅掌握不了北方,可能連江南這個産鹽的腹心之地都無法完全掌控了。

“先不想這個。”阮響擺了擺手,“去吃飯吧,邊吃邊說。”

他們一路風塵仆仆,少有休息的時候,進食也多是吃些幹餅,為了趕時間,水裝在罐子裡淨化後就喝,也沒空燒。

就連阮響都覺得自己瘦了幾斤,更何況體力消耗更大的青年男女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