撲買的結果當天午後就出來了。
白嘉興發現送不出禮,便隻能把錢都投進了最想要的那幾樣裡。
他原先隻想要糖和布,這兩樣永遠不愁銷路,棉布雖不如絲綢賣得上價,但此地的棉布卻有一點好處,便是不知用的什麼染料,并不怎麼褪色。
光這一點,便能将價提起來一些。
況且量大,哪怕他投了大價錢,比起江南那邊織戶的要價還是便宜了不少。
隻要不愁出手,利潤依舊很是可觀。
但白嘉興還是咬咬牙,找鄭老借了一筆款子,又投拍了一批香水——這批香水用了琉璃瓶去裝,小小一個,運輸很是問題。
可哪怕路上損失了一半,隻要還有一半,足以讓他掙得盆滿缽滿,畢竟是老道商人,并不缺人脈。
換成小商人,沒有人脈關系,拿了好東西都賣不出去,隻能低價轉手給大商人。
讓他下定決心,借款子都要買的香水,自然和外頭賣的花露不同,雖然不知道阮姐這邊用的什麼法子,産量不算大,但味道卻很濃郁,且較之花露更為持久。
花露這玩意就靠蒸煮,手藝好的能有花香,手藝不好,就隻有花煮熟後的氣味,并且量少,以前甚至不會流到外頭,開煮之前就已然賣給了權貴,輪不到他們這些商人去分一杯羹。
阮姐這邊以前用瓷瓶裝,他買來不過二兩一瓶,賣出去卻是十兩起步,就這還供不應求,如今唐州貴婦與權貴公子,倘若沒有一瓶香水遮掩汗味,甚至都稱不上貴。
馬二看了眼單子:“六百瓶香水,得标者,唐州白氏。”
白嘉興猛然站起來,甚至大喝一聲:“好!”
其他商人有些不感興趣,有些表情複雜——自己投了多少錢,自己心裡清楚,這姓白的,不會把身家都投進去了吧?
一瓶香水起拍價就是二兩,換成縣内的錢就是兩百。
這倒也不算暴利,實在是今年的花乃他們第一年栽種,去年是采的香味馥郁的野花,今年才修建暖房種植了茉莉。
且這種香水需要用上油脂和酒精,産量确實低,根本用不上蒸汽機這些工業化的東西,無法工業化,自然價格就降不下去。
蒸餾法倒是可以大規模生産,但出産量是萬分之二三,需要巨量的鮮花,溫度計還沒出來的時候,高溫蒸廢是常事。
于是阮響就把香水定了個高價,且嚴格控制了出量,以防将太多人手浪費在這上頭。
白嘉興沒能拍到棉布——但他也不着急,那麼大批的棉布,不管是誰拍到了,肯定都沒法一次運走,還是要分賣給其他商人。
這麼一想,自己的風險也要小許多。
馬二報完所有的得标人後,便讓護衛們領他們出去。
他們要安排夥計将貨物裝車,白嘉興這次來,幾乎帶上了自己所有能帶的人手,幾個心腹隻有兩個留在唐州處理唐州的事務,剩下的全被帶在身邊。
就怕路上有什麼意外。
裝車的事護衛們并不管,隻站在不遠處看着他們。
白嘉興指着裝進木箱的香水說:“這玩意可經不起颠簸,讓牛車來拉。”
心腹連忙說:“東家,牛車那也太慢了!”
得走多久啊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