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時候官話并非全國統一,而是不同區域有不同區域的官話,哪怕不會說,總會聽幾句。
上過掃盲班後,哪怕再不會說官話的人,也會說阮姐的官話了。
隻是還帶着原本的口音,但起碼交流起來沒什麼大問題。
周慧背着麻袋,手裡牽着兩個女兒,大妮時不時會把麻袋接過去,給周慧分擔一會兒。
一路上所有人都不怎麼說話,張嘴就得喝冷風,五髒六腑都跟浸在冰水裡一樣,有些準備充足的還戴着士兵們戴的棉帽,隻是花色不同,脖子上圍着圍巾,能把半張臉都遮起來,隻留一雙眼睛。
周慧趕得急,将棉帽和圍巾都忘了,此時才後悔。
但後悔也晚了,這些東西不便宜,沒人會多準備,也就沒法借給她。
她自己倒還好,隻擔心兩個女兒。
“給你小女兒戴着吧。”士兵取下自己的棉帽遞給周慧,“這麼小,别凍出好歹來了。”
旁邊的女兵看了他一眼,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,她的棉帽也在出發時交給了沒戴的百姓。
周慧眼眶一熱,差點就流出淚來,她擺擺手:“這怎麼好?你們也凍啊。”
士兵冷着臉,将棉帽扣在了小妮的頭上:“我們一身腱子肉,你女兒有嗎?”
話已至此,周慧隻能連連道謝,她抹了把臉,将棉帽的系帶在小妮下巴上系好。
大妮倒不羨慕,隻用向往的目光看向士兵。
士兵年輕,被小姑娘這麼一盯,臉就紅了,他輕咳一聲,退到了後方去。
好在下午的風雪不算大,積雪雖然深,但有喬荷花帶路,還沒人陷進雪裡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