從錢陽縣到高元縣及清豐縣的路都被阮響派兵把守着。
她在派兵出去的時候,已經做好了和周圍的州縣産生沖突摩擦的準備。
畢竟這不僅僅是把守和護衛,而是從土地的層面上,實質性的擴大她的勢力範圍圈,并且這種駐紮不是暫時的,而是長久的。
以後無論是高元縣還是清豐縣的商賈士人從她控制的道路上行進,都必須接受她的審核跟排查。
但出乎她意料的是,和她預計的相比,這兩個縣城的态度都很暧昧,有沖突,但不大,通常是遠遠的嚎兩嗓子,确保她的兵沒有進到危險範圍内後就離開。
态度不強硬,手段也堪稱溫柔。
有時候無視,就意味着放任。
不過帶人回來換班的周昌很快解答了她的疑惑。
周昌沒有休息,頂着一頭和一肩的雪走進了室内,勤衛兵接過他的外套和帽子,馬二則出去接替周昌重新組織人手。
“高元縣近一半的糧食都被我們買了。”周昌笑道,“那些送糧的商人也是滑頭,别的貨物在外頭買了,送過來的路上再去高元買糧,省不少人手。”
周昌:“今冬難過,朝廷的赈災糧下不來,高元縣令腦子不傻,得過且過。”
說起糧食,阮響的臉色就不怎麼好看了,她盤腿坐在椅子上,語氣平淡道:“沒有高産的種子,我們能有的地盤就要受限制。”
錢陽縣發展得好,能有基礎的工業,不是因為錢陽縣多麼天賦異禀,也不是錢陽縣的百姓就比别的縣的百姓更勤奮。
勤奮和富裕,從來沒有因果關系。
而是錢陽縣在吸周邊州縣的血。
以現在農業發展,根本無法提供太多的工業生産崗位——糧食的産量無法承擔這麼多人脫離土地生産。
阮響很清楚,發展工業的前提是,在多數人走進工廠後,剩下的人能承擔起種植的重任,能讓這些不再種地的人也能吃得起糧食。
否則先不等外敵入侵,高昂的糧價,喂不飽的工人,就能内部自行瓦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