主帳隻是比普通帳篷稍大一些,能有空間擺上長桌用于開會制定作戰計劃,桌上擺着一個尚算簡陋的沙盤,沙盤裡是清豐縣及周遭的地勢。
馬二找來了陳五妹。
陳五妹便是之前跟在阮響身邊的尖臉猛女。
一段時日不見,她又壯了許多——有些人仿佛天然在身體上就比别人有更多優勢,陳五妹以前沒有條件,跟了阮響以後,一日壯過一日,如今手臂比許多男兵的大腿都粗。
再寬松的衣裳穿在她身上都顯得格外緊繃,隻有一張臉怎麼也不變,在女人裡,她都算頭小的。
“五妹。”阮響沖她招手,“你來。”
陳五妹立刻小步上前。
“清豐縣的城防布置,你心裡應當有數,說說你準備怎麼打?”阮響站在桌邊,主帳沒有椅子,任何人都隻能站着。
陳五妹有些緊張,仿佛又回到了跟在阮響身邊讀書的日子,時不時就要被問,實際是被考,答錯了阮響倒不會罵人,也不打人,隻是用失望的眼神看着她。
然而讓阮姐失望,比被挨打挨罵更讓陳五妹恐懼。
“依我看”陳五妹咽了口唾沫,“清豐縣百姓的抵抗意志恐怕不強,清豐縣這一年與錢陽縣往來頗多,不少人甚至在錢陽縣外做小工,又有謝長安在城中串聯。”
她指向沙盤的一處:“此乃清豐縣縣城南門,力夫多聚于此,這些力夫多為往來錢陽縣的商人搬運貨物,靠咱們吃飯,從這裡進,阻力最小。”
馬二皺眉說:“謝長安送回來的布防圖上十分清楚,南門有瞭望台,城牆上可容納近百人射箭推石,恐怕不是易事。”
一分高一分強,地勢越高,就越是易守難攻。
馬二看向阮響:“若要打,北門最好。”
阮響卻不發一言,她看着沙盤,沉默半晌後說:“五妹,繼續說。”
陳五妹:“清豐縣未必敢與我們開戰,隻要他們相信我們不屠城,不搶掠百姓财物。”
古往今來,死守到底的城鎮,多是因為敵人殘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