結果農人們确實買不起,但他們膽量很大,竟然願意賒賬。
錢陽縣那邊畢竟有去年的豐收,敢賒賬還在算正常,可清豐縣為什麼呢?
馮舒窈百思不得其解。
農人們是畏懼改變的,不是因為他們固執和愚昧。
而是在看天吃飯的當下,一點小的改變就可能帶來巨大的風險,而農人的生活是很脆弱的,小風險都可能讓他們家破人亡,更遑論巨大風險。
馮舒窈坐立不安,她覺得自己不懂的事實在太多,不是坐在辦公室裡就能學來的——她應該和女吏們一樣去底層學習!
可她才當上秘書不久,想來阮姐不會這麼快把她放出去。
“馮秘書!吃飯了!”女吏在門外喊她。
馮舒窈掃了一眼桌案,确定東西都收好後才站起來:“來了。”
她快步走出去,女吏看她出來就笑着說:“今天有豬肉!”
“養了一年多,終于能宰了。”
馮舒窈對豬肉——并沒有什麼想法,也不嘴饞。
豬肉嘛,總有股無法消散的味道,大葷而味重,達官貴人們是不吃的,馮舒窈在家時吃的最多得是鵝肉和羊肉。
去食堂的路上,女吏還饒有興緻地說:“阮姐說咱們本地的土豬倘若養得好,好吃是好吃,可不怎麼長肉,但是海的另一邊有一種白豬很能長肉,半年就能出欄,以後要是能出海,帶種豬回來,百姓的餐桌上就能常常見肉了。”
“阮姐連這些事都想到了嗎?”馮舒窈大驚。
女吏點頭:“阮姐要操心的事多着呢,百姓一輩子勞勞碌碌為的什麼?不就是吃飽肚子嗎?”
“哪個人不愛吃肉?”女吏有些不好意思地說,“我當吏目以前,一年都吃不上一回肉呢!阮姐來以前,還是家裡的兄弟偶然捉了鳥才能吃一回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