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近正午,守門的士兵打了個哈欠,他淚眼惺忪的繼續看向外圍的樹林,自從調到這邊以後,他每天都在茫然中渡過——雖然他早就上完掃盲班,在軍營裡也常要上課,但跟待在這兒的人一比,他仿佛從來沒上過課。
他連他們在吵什麼都不知道。
“怪不得隻能動一下!是了是了,不讓蒸汽循環,怎麼讓它一直動?”裡頭傳來年輕姑娘的聲音。
原本士兵還會好奇,如今已經學會了不動如山,就是不知道要吵多久,他到現在還沒吃飯。
好在這回似乎不是吵架。
“我來我來,我現在就來鑽個洞。”
“還有這個,一根管道确實不行,煙霧出的慢,還容易變形。”
“這兒有阮姐的注釋,哎呀!我就說嘛,管道多起來,排煙和降溫速度都要快得多,壞了也好修。”
士兵聽得腦仁疼。
“去吃飯吧,換班了。”戰友走過來,她抹了把嘴角的油,“今天有大肉。”
士兵立刻一吸口水,大步流星的走去食堂吃飯。
裡頭那群人經常忘記吃飯,也不知道是怎麼做到的,他就算忘記自己的名字,都不可能忘記吃飯。
他們原本以為要跟着阮姐征戰沙場,不說并肩霍去病,起碼也會是個人物,結果在軍營裡待了一年多,就被調到了這兒。
無令還不能出去,一旦洩露這裡的一點信息,别說兵當不成了,恐怕還要被抓去挖礦。
挑人的時候,也是各排的排長挑出口風緊的。
那種大舌頭就是槍用的再好也不行。
院子裡,以水泥鋪成的平地上,一群人正圍着一個龐然大物,幾個合力鑿出孔洞後将拆除的蓋子再蓋上。
“先試試。”幾人目光炯炯,“要是真能讓輪子轉起來再改管子加缸。”
少女提着一筐煤炭過來,她一擦額頭,擦得一頭黑,自己渾不在意地說:“我來我來!”
衆目睽睽之下,少女将煤炭鏟進鍋爐,又将燃着的木棍扔進去,等待升溫的過程是漫長的,但誰也不肯移開眼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