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起來,這些人和道長們才是同行。
楚如敏回到原位上,她剛坐下,身邊的人便說道:“聽說他們前些日子才找到了适合做彈簧的鋼材,煉鋼的時候得往裡頭加什麼東西來着什麼來着?”
“從礦石裡提取的東西。”楚如敏也不甚了了,但大緻解釋道,”許多石頭就如鐵礦一般,鐵砂裡除了鐵還有許多别的東西,能用高火煉走,他們找的石頭裡,恐怕也有些我們以前不知道的東西。”
“那炭不也還分煤炭和焦炭嗎?煉鋼還是得用焦炭。”
楚如敏忙說:“聽說現在有焦煤廠了——那普通的煤,是如何成焦煤的?”
“哈!這個簡單。”有人忙說,“就跟以前燒木炭一個道理,建密閉的窯,一定要密閉,讓煤在裡頭幹燒,不過咱們如今有了水銀溫度計了,不像以前,隻能憑老師傅的感覺。”
楚如敏歎道:“我剛來時還以為自己是個聰明人,在這兒待得久了才曉得,天下之大,這世上我們不懂的事還多着呢。”
她原先不過是個農女,祖上三代都沒有讀書人,阮姐來了以後,她先是去了紡織廠,而後對水力紡織機好奇,自請調去學習水力紡織機的維修。
再後來,上頭說她于器械上有造詣,便将她調了過來。
剛被誇有造詣的時候,她真以為自己是絕頂天才,走路都恨不得橫着走。
同僚們紛紛點頭。
楚如敏又說:“還得是阮姐舍得,這許多東西,既要錢又見不到什麼成效,倘若換成以前,恐怕富可敵國的豪商都舍不得叫我們這樣花用。”
“更何況誰有那樣的膽子去和那些鄉紳地主對着幹?”
“就像如今的腳踩縫紉機,倘若是以前,誰敢弄出來,守着繡娘們的坊主便要先弄死他。”
以前壓榨繡娘們就能輕松掙大錢,哪裡願意去同人拼低價?
斷人财路猶如殺人父母,需得阮姐這樣意志堅定的人以鐵血手腕推行不可。